沈逸之:“安兒喊你一聲母親,你也應了,他便是侯府嫡子。本世子這次回來,本就是要將安兒的名字記到族譜上的。”
“何況,即便安兒不是侯府嫡子,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你也不能對他下毒!他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對無辜稚子動手,你好狠毒的心腸!”
冷瀾之重生后一直在調節情緒,且頗有成效。
此時卻有種血液直沖天靈蓋的沸騰感。
她似乎又變回了前世那瘋瘋癲癲的婦人,胸中滿是暴虐的情緒,一個個瘋狂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
咣當。
蓋子摔在茶杯上,卻因為偏移了幾分而落到了大理石地面上,碎裂成了無數瓣。
第5章 要怪就怪你娘
冷瀾之覺得自己仿佛化作了一團火焰,想要毀滅的念頭瘋狂蔓延,無法熄滅。
“公主。”玉石般的聲音如同泉水叮咚,撫平了躁意。
冷瀾之眸光恢復了清明,腳尖輕踢著地上的碎片,淡淡道:“駙馬可知,構陷皇族是什么罪名?”
“公主做了虧心事,還想用強權壓人?”沈逸之的下頜因為用力而緊繃著。
像他這種身份顯赫的人說什么強權壓人,著實可笑。
冷瀾之也笑了:“本宮倒是不知,當年譽滿京城的平南侯府世子沈逸之,六年后竟變成了蠢貨。”
“你!”沈逸之怒。
“不對嗎?”冷瀾之面無表情:“本宮有沒有下毒,一查便知。左右你帶了親衛回府,從出事以后便一直命人守在飯廳和廚房,本宮根本沒有機會湮滅證據。”
她譏諷一笑:“駙馬的行事風格,本宮不敢茍同。本宮甚至懷疑,你在軍中是否也是如此的剛愎自用,盲目武斷?這樣的你還能打出一場場勝仗,可見你有個好軍師。”
“冷瀾之!”沈逸之磨牙。
顧湛眼眸一寒:“大膽!敢直呼公主名諱!”
冷面修羅一怒,沈逸之只覺得周身的空氣都凝固住了。
他心中微驚,眼神里充滿了忌憚。
冷面修羅,果然可怕。
“顧典司,無妨。”冷瀾之不甚在意:“夫妻間,直呼名諱并無不妥。”
顧湛垂眸應聲:“是。”
他眸中的星光似乎淡了不少,只是加諸在沈逸之身上的冷意更甚。
沈逸之忍著不舒服:“你想要證據?那我就讓你死個痛快!”
他回來的時候順路叫來了軍中的軍醫,此時直接讓軍醫檢查屋內的飲食。
卻,沒有查出半分不妥。
這個結果沈逸之自然不信,平南侯夫婦也不信。
軍醫無奈,只能去了一趟廚房,卻依舊沒有查出不對的地方。
沈逸之皺眉看向一個親兵:“你們確定飯廳和廚房里的東西沒人動過?”
親兵回道:“回少將軍,我們守好了廚房的門窗,十分確信在此期間沒有任何人進出過廚房。”
沈逸之懷疑的眼神再次落到了冷瀾之的身上。
見冷瀾之神色悠然,沒有半點虧心之色,他又看向顧湛:“顧典司,聽聞你武功高強,可于萬軍之中直取敵人首級?”
顧湛俊美的臉上浮現出笑意:“駙馬的夸贊,本典司收下了。”
沈逸之:“……”
趙氏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聽到兒子的話她福至心靈地想到了什么,指著顧湛的鼻子罵道:“我知道了,是你幫她湮滅證據的!”
有了兒子撐腰的趙氏,只覺得所謂的顧典司也不過如此,認為他不敢當著她天上地下無敵厲害的兒子的面對她如何,便又支棱了起來。
冷瀾之都被這老虔婆蠢笑了:“先是誣陷當朝公主,又是誣陷當朝典司,真刑啊……”
顧湛本想說什么,但聽冷瀾之為自己說話,他原本黯淡下去的眸光重新亮起,唇畔也勾起了好看的笑意。
沈逸之冷冷看著眼前的男女,只覺得怒火中燒。
他還沒死呢!
她竟敢當著他這個丈夫的面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
這時,老軍醫忽的“咦”了一聲。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其中,以顧湛的目光最強烈,令人不敢逼視。
老軍醫身子一顫,頓時如芒在背,冷汗涔涔。
沈逸之冷冷看了顧湛一眼,站到老軍醫身側:“你發現了什么但說無妨,本駙馬保證,沒有任何人敢傷害你。”
得到保證,老軍醫松了口氣,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這才道:“敢問駙馬,貴府今日是不是吃了螃蟹?”
裝著螃蟹的盤子因為空了而被撤走了,桌上的蟹殼也早已被清理掉。
老軍醫沒在飯廳里看到螃蟹的殘骸,卻在廚房的一個大鍋里發現了兩根卡在蒸籠上的螃蟹腿。
冷瀾之也想到了那些進了沈臨安的肚子的螃蟹,說道:“沒錯,中午廚房蒸了十五只螃蟹,沈臨安吃了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