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寂舟心情很復雜,既懊悔,又忍不住欣喜,接著,他就在這復雜的心情中,再一次走上了他的“孕吐”之路。
蘇酥跟季叢白去了國外度假,到了臘月三十這天才回來,聞聽江允又懷孕的消息,立馬風風火火趕了過來。
女人生孩子過鬼門關,對身體損傷極大,至少得隔個三四年才能再考慮二胎的事情。
結果賀寂舟直接三年抱倆了,這速度,蘇酥有一肚子話想罵人,氣勢洶洶進了門,話都到嘴邊了,看見賀寂舟吐得一臉菜色,腳步虛浮,再一對比江允的面色紅潤,精神飽滿,譴責的話頓時又給咽了回去。
咳,現在罵人不太是時候,估摸著他也不是故意的。
蘇酥心里一番嘀咕,很是大度地原諒了賀寂舟。
這位二胎小朋友比賀嘉木更能折騰,不是折騰江允,是折騰他爹賀寂舟,倆月下來,江允肚子微微顯懷的時候,賀寂舟的襯衫都松了。
江允非常擔心他的精神狀態,揪著他去看心理醫生,做了半個月的心理疏導。
然而,半點用處都沒有,賀寂舟整個人仍舊焦慮的不行,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夜里老是做噩夢,各種江允出事的畫面,血淋淋地刺激著人的神經。
江允原來沒當一回事,還覺得這“孕吐”狀況叫人很是解氣,誰想后面賀寂舟的癥狀越來越嚴重,發展到后面幾乎整夜失眠,心理疏導半點兒作用都沒有。
江允這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
賀寂舟是個百分百的無神論者,可是那血淋淋的噩夢實在叫人發怵,他活了三十幾年,還沒像這樣怕過什么東西。
他不禁懷疑這是上天的一種預警,他不是什么大兇大惡之徒,可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在國外白手起家的過程里,雙手也曾沾過不少孽債。
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下作手段,誰也避免不得。
難道是上天要把他曾經做的那些孽都算到他的老婆和孩子身上去?
不!絕對不可以!
父債子償那些都是狗屁,有什么都沖他一個人來好了。
大概是同床共枕的久了,彼此早就已經心意相通。
已經是開春時節,天氣卻絲毫沒有轉暖的跡象,大雪夾雜著風雨滿世界肆虐,吹得人根本睜不開眼睛。
這天,江允瞞著賀寂舟,早早的去了山上的寺廟,卻不知,山腳下風雪里一個模糊的人影,在鋪滿了厚厚積雪的山階上踽踽獨行,一階一頓,一階一階往上。
他雙膝跪地,匍匐下去,虔誠叩首,想要贖清自己的罪孽,讓神明保佑他的妻子兒女健康平安快樂。
從白天到黑夜,他從山腳跪行到山頭寺廟的大殿前,大殿前蒲團上跪著一個女人。
女人眉眼如畫,閉目誦經,已經在大殿前的蒲團上跪了小半天了。
殿外天昏地暗,風聲呼號,殿內燈火闌珊,寂寂里一段清音流淌。
他狼狽地靠著殿門前的大紅檐住,聽見女人低低的聲音,“佛祖大慈大悲,保佑我丈丈夫賀寂舟平安健康,一生順遂,信女愿”
“阿允,”賀寂舟紅著雙眼,輕聲開口喚她,滿是驚喜。
女人聞聲轉頭,驚訝地睜大眼睛。
賀寂舟朝她微笑,懶洋洋張開胳膊,“過來,我抱抱?!?
江允看著滿身狼狽的丈夫,也不由紅了眼,毫不猶豫的過去,緊緊抱住了他。
不知道是誰的祈禱起了作用,那天起,賀寂舟不再做那些血腥的噩夢,也沒有再像以前一樣嚴重的孕吐不適,生活逐漸恢復正常。
第426章 番外二十二
凜冬終于過去,枯枝新綠,春暖花開。
一早,江允被清脆的鳥鳴聲吵醒,推開窗戶,紗簾隨風鼓蕩,一束沾著新鮮露水的玫瑰送到她面前。
玫瑰鮮艷似火,后面是一張帥氣的笑臉。
“早啊,阿允?!辟R寂舟穿著一身運動裝,額角掛著幾顆晶瑩的汗珠,在窗臺下仰頭看著她。
“早?!苯式舆^玫瑰,湊到鼻端嗅了嗅,幽香撲鼻。
她彎腰低頭,在送花郎君的臉頰上印下一個吻。
“謝謝,你的花真漂亮,我很喜歡。”她的吻蜻蜓點水,一觸即離。
送花郎并不滿足,雙手撐著窗臺縱身向上一跳,一條長腿跨進窗戶里,騎坐在窗臺上,捧住她的臉,深深吻下去。
春光明媚,這光陰太好,江允的肚子也漸漸大的跟裝了個籃球似的。
趕著夏天的尾巴,賀家二寶賀嘉逸小朋友迫不及待從媽媽肚子里出來了。
“怎么又是個小子?”
季叢白抱著小娃,語氣有點兒遺憾。
季家陽盛陰衰,受家庭環境影響,他更喜歡軟乎乎可愛的小閨女。
賀寂舟本來也挺嫌棄的老二還是兒子的,可聽他這么說,立馬不樂意了,伸手把兒子搶了回來,撩著眼皮子瞄他一眼,“男孩兒女孩兒都一樣,你喜歡女孩兒你自己生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