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叢白叫他求仁得仁,一個提膝踢上他的臉,禿瓢仰頭往后倒,鼻血瞬間飆出老高。
季叢白一把扯下鼻梁上的銀絲框眼鏡,冷道:“媽的蹬鼻子上臉,還真以為我不敢對你們怎么樣!”
說著脫下身上的白大褂,一個箭步沖到左前方,搶過對方某個正在直播的手機,狠狠砸出去。
手機“砰”一聲摔在墻上,屏幕粉碎。
季叢白一手揪住一個鬧事的后領子,兩個腦袋“咚”一聲撞在一起。
他身后幾個醫護人員也是氣得咬牙切齒,見他動手,紛紛脫褂效仿,捋胳膊沖上去。
頓時場面大亂,哀嚎聲四起。
矮個小老頭的副院長見狀急得團團轉,高舉雙手喊:“住手!住手!不要再打了!大家都冷靜點”
話沒說完,某個臉上掛著橫肉的男人一腳踹過來,將他踹翻在地。
“張副院長!”
季叢白連忙沖過來,揚手給了橫肉男一拳,揪住他領子往身后一甩,蹲身去看副院長的情況。
橫肉男撞到護士臺上,疼的低吼一聲,隨手抓起桌上一個東西沖回去。
“我的水果刀!”護士臺后面的小護士尖叫一聲。
與此同時——
“季叢白!”
蘇酥嗓子霎那驚破了音。
季叢白聞聲,猛地轉頭,只見一個身影閃過,毫不遲疑趴在了他后背上。
下一秒,一聲輕微的“噗嗤”,利刃插進皮肉。
季叢白心跳停了一瞬,回過身接過蘇酥要倒下去的身體,霎那目眥欲裂。
“酥酥!”
他抬起腿,一腳踹飛捅刀子的男人,打橫將蘇酥抱起,箭步沖出人群
蘇酥是被疼醒過來的。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視野里雪白一片,鼻端縈繞著一股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這是在醫院嗎?怎么又進了醫院?
腦子迷迷瞪瞪的,緩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眼珠子轉過一圈,垂眸看見床沿趴著個黑黢黢亂糟糟的腦袋。
她被握著的手指動了下,趴著的人倏地驚醒過來,挺直身體。
蘇酥被嚇一跳,倆人愣愣對望片刻,同時出聲。
“你醒了”
“我的媽,這哪來的野人?”
一個驚喜,一個驚恐。
季叢白那張臉此刻只能用狼狽來形容。
原本他就連著幾天幾夜沒怎么睡覺休息了,蘇酥出事后,他又生生熬到這會兒,一雙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下巴上的胡茬兒跟被揠苗助長了似的,亂糟糟的。
這些也就算了,他剛剛趴著睡,臉前壓出來一大片的紅印,頭發東一束西一束栽倒,身上白襯衫皺皺巴巴的就跟梅干菜一樣。
這整體形象,配上個破襖,再給一只破碗,完全可以去天橋底下s流浪漢。
蘇酥懷疑自己大概昏迷了一個世紀過去。
“幾點了我昏睡了多久?”
“感覺怎么樣?”
懔了幾秒后,兩人又同時出聲。
不問還好,一問蘇酥就想起來了,瞬間淚眼汪汪,“好疼”
“哪兒疼?”
季叢白探身過來,手攏在她鬢側,臉上露出幾分無措。
“哪兒都疼喘口氣兒都疼”蘇酥癟著嘴,開始眼淚汪汪。
其實身體還在一種很酸麻的狀態,還沒有感覺到太疼,她就是忍不住撒嬌,故意說得很嚴重。
半晌沒聽見季叢白回聲,一抬頭,卻看見了他眼里閃爍的水痕,他此刻紅紅的眼睛好像兔子,像是被誰給狠狠欺負了一樣。
蘇酥看著他,腦海里突然冒出個很邪的念頭——她家白白穿女裝肯定會很驚艷。
她想起容阿姨給她看過的季叢白小時候的照片,兩三歲的時候穿著粉色蓬蓬裙,夾著小花花發夾,可真是個漂亮的小公主。
可惜四五歲的時候就不好騙了,說什么也不穿小裙子了,容阿姨只好把那些女孩兒的東西都收起來,說起來還很是遺憾。
“酥酥,我們結婚吧。”
蘇酥思緒正飄忽著,忽然聽見這么一句,她回過神,愣愣“啊”一聲,眨巴眨巴大眼睛繼續盯著他,“你說什么?”
季叢白也看著她,緊緊握著她的手,單膝跪地趴在床沿,又重復了一遍,“酥酥,嫁給我,我們結婚吧。”
蘇酥又愣了片刻,她這會兒的腦子像是麻藥勁兒還沒過去,有些混混沌沌的。
“你這是搞那什么”她愣愣的,有點兒好笑,“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嗎?”
不等季叢白說話,她倏地又瞪大眼睛,“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
“我不同意!”
季叢白還來不及插上話,就聽她這么想也不想就堅決地拒絕自己,臉色不由一沉。
腦海里一瞬間閃過很多不好的念頭,沒來得及做出什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