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里,梗著脖子,脊背挺成一條筆直的線,咬緊牙關一聲也不吭,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兒,也是硬生生忍著不掉下來。
他又一次管了閑事,走過去攔住了蘇宏偉再一次落下來的巴掌,然后轉頭問她:“跟我走嗎?”
那時他已經見過蘇酥三次,并且已經對蘇酥有了相當的了解,而對于她蘇酥說,他應該還只是個陌生人。
但是她卻毫不猶豫地點了頭,將手放在他伸來的大掌中。
他帶她去醫務室擦藥,然后又帶她出去吃中午飯,她一直乖乖跟著他走。
他問她,“你不怕我是壞人嗎?”
她抬頭看了他幾秒,然后堅定地搖搖頭,“不會,壞人才不會幫我。”
他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半晌聽見她小聲開口,“我見過你的,在張伯母家”
他一頓,微微挑了下眉,夸獎道:“喔,記性很不錯啊。”
她低下頭,抿了抿嘴角,抬手揪了下發梢,豎起腳尖輕輕在地上磕了兩下。
埋在少女心底的隱秘種子得到了陽光雨露的滋潤,悄無聲息的生根發芽。
而那時的他什么都沒有察覺,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將起的事業上,只能分的出一丁點的心思去關照一下這個可憐的女孩兒。
他將自己所有微妙的心緒、莫名其妙的關注以及多管閑事的舉動全部歸結于自己的憐憫心。
因為有他的暗中關照,她的日子好過了不少,雖然流言不曾停歇,但是沒人再敢對她做出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只是敬而遠之。
然而他顧得了學校這頭,卻插手不了她的家庭矛盾。
蘇酥父母的婚姻在她母親舒諾失手將懷孕的齊晴推下樓梯那一刻,徹底分崩離析。
蘇宏偉是一個傳統至極的男人,他必須要一個兒子來繼承家業,蘇老太太更是十幾年如一日念叨孫子,罵舒諾是不下蛋的母雞,斷了他們老蘇家的香火。
矛盾積攢了十幾年,在那一天被引爆,將蘇家炸得支離破碎。
蘇宏偉迅速逼舒諾離了婚,然后無縫銜接將齊晴娶回家。
再然后,舒諾在倆人舉辦婚禮的那天,回到了很多年前她跟蘇宏偉剛結婚時擠住的小房子里,抱著兩人的婚紗照,吞藥自殺。
舒諾一輩子至情至性,為愛情飛蛾撲火,尸骨無存。
蘇宏偉對前妻究竟還是存著幾分情誼,何況他們之間還有個女兒,于是盡心盡力打理了身后事,將葬禮辦的風風光光。
只是人都已經被他逼死了,再玩這一套虛禮也只是為他自己賺上幾分好名聲。
下葬當天,場面一片混亂,因為舒諾的骨灰盒不翼而飛,與骨灰盒一同消失的還有蘇酥。
蘇宏偉人仰馬翻找了幾天,便再沒了動靜。
那大半年,他一直在做空中飛人,忙得暈頭轉向,偶爾想起她,很快便又拋之腦后。
等他終于得了空暇打聽她的消息,才知道短短半年居然發生了這么多事,一股巨大的憤怒頃刻間淹沒了他。
對蘇宏偉,還有對自己。
就在他趕緊叫人去找她時,她自己回來了。
那年元旦下了一場大雪,從早到晚沒有停歇,路上厚厚的積雪埋到腳踝。
她就在這冰天雪地里,在蘇家別墅的大門外,倔強地等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他匆匆趕過來將她帶走。
看著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女孩兒,他憤怒到極致,直接動用關系打壓蘇宏偉的公司。
那是他第一次為她失控。
而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就像他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一次比一次長,一次比一次更專注。
第二次失控是在她高考后的那個夏天,她頂著一張招搖過市的臉,被路過的星探一眼相中,一腳踏進了娛樂圈。
那時她跟整個蘇家勢同水火,不愿意花蘇宏偉的錢,兜里窮的叮當響,連學費都交不起,就打算打個暑假工賺點兒學費和生活費。
然而社會哪有她想象的那么簡單,更何況娛樂圈這種地方。
第296章 窗戶紙從來沒有捅破過
然而社會哪有她想象的那么簡單,更何況娛樂圈這種地方,她被經紀人拉著去飯局陪酒,一群男人灌她。
她不知道,兩邊已經暗里談好了價錢,等她喝醉就會把她送去坐在主位的那位大佬的床上。
她倒也不算太傻,中途察覺不對,就想跑,結果被人拽住拉進了懷里,他恰好從門外經過,聽到了她尖叫求救的聲音。
他踹門進去,看見包廂里的場景,當即就紅了眼睛,從小到大被教育的那些“權衡利弊”、“三思后行”一瞬間全被拋到九霄云外,他拎起桌上的酒瓶子,對準那個抓著她的男人腦袋直接砸了下去。
那晚他發了瘋,幾乎將人打了個半死。
那人家里的長輩跟傅家老爺子有幾分交情,找上門來要個說法,他爸把他叫回了家,當著對方的面拿戒尺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