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感覺自己置身死胡同里,而他步步緊逼。
“賀寂舟”她舔了舔略微發干的嘴唇,“現在不是談這些事的時候。”
“那什么時候談?你給我一個期限。”
“叮!”
一聲輕響,電梯到達一層,門向兩側打開,江允再沒有回答賀寂舟一個字,幾乎是奪路而逃。
賀寂舟看著她匆忙的背影,舔了舔后槽牙,站了片刻,才邁步往外走,跟上她。
一路沉默。
車子在寧大文學院的行政樓前停下,倆人下車往里走。
上樓時江允低聲對賀寂舟道,“我想想,你一會兒還是不要多說話,保持沉默,程叔應該在里面,萬一叫他察覺了你跟長安的關系,爺爺還有月姨那邊肯定說不過去。”
靜了幾秒沒聽見他的回答,她轉頭又叮囑,“你聽見沒?”
賀寂舟正看她,表情似有點不滿,江允還以為他不樂意,再要跟他解釋,卻聽他嘀咕,“喊我的時候連名帶姓,叫別人的時候倒是挺親。”
江允左腳絆右腳,突然平地一個踉蹌。
學院的院長辦公室里,一堆人涇渭分明地分成兩派,一邊是坐著喝茶的各位領導,一邊是站在墻邊上垂頭喪氣的四個學生。
兩個男生,兩個女生,除了周長安,其他三人都是在讀研究生的學長學姐。
領導那一派里也有個學生,也是在讀研的學姐,相對這邊幾個人,她表情就輕松的多了,混在領導堆里端茶倒水,時不時插兩句俏皮話逗人開心。
四人組其中一位姓張的學姐氣憤地攥緊拳頭,低聲罵,“一群狼狽為奸的衣冠禽獸,他們也配當老師!”
站在她身邊的學長是他男朋友,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壓低聲說,“文文,別沖動,我們手無寸鐵,他們想搞我們太容易了,況且,今天這事要是攤開了,我們也不占理,畢竟我們確實拿不出她偷你論文的證據”
張學姐左邊的女生崩不住,眼淚嘩嘩往下掉,“怎么辦啊?院里領導很明顯偏向于晨晨,我們會不會被開除啊?記過肯定是沒跑了,剛才我導師還發信息罵了我一頓,說他沒辦法保我,憑什么呀?他們怎么能這么明目張膽的欺負人”
張學姐冷笑,“憑什么,憑我們人微言輕,無權無勢,一群人心都是向著錢和權長的,咱們院里這群人上行下效,早爛透了。”
女孩兒死死咬唇壓抑著泣聲,眼淚止不住,不停地抬手擦,兩只衛衣袖子很快洇濕大團深色。
左手旁邊遞過來一包紙巾,女孩兒接過,轉頭看一眼,使勁兒哽咽著說,“對不起周學弟,把你也拉下水了。”
周長安臉上沒有表情,只抬眼看向待客沙發的方向,四五個院里的領導和老師坐在那喝茶交談,一群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個個人五人六,臉上掛著輕松的笑意。
坐在主位的那個是程院長。
周長安一直以為程院長是個好人,天大的好人,名聲在外溫和儒雅睿智的程院長,最重要他可是跟允姐一家的,他怎么可能是壞人呢?
院里那些糟爛事他肯定是不知情的,就像古代的帝王一樣,因為坐的位子太高,底下人你欺我瞞,皇帝的耳朵和眼睛都被蒙蔽住了。
直到今天上午,周長安都還天真的認為他會為這些被欺壓的學生主持公道。
然而臨到頭來才發現,原來他不是被蒙騙的皇帝,而是那個始作俑者。
第215章 日行一善,多積陰德
忽然,敲門聲響起,一個值班的學生推開門說,“院長,學生家長過來了。”
話音方落,一對年輕男女前后腳跨進了辦公室。
房間里所有人的目光朝著門口聚集而去,空氣陡然靜了下,氣氛一瞬間變得有些詭異。
最后是程院長率先打破沉默,“阿允,你和寂舟這是”
江允已經將辦公室掃視一圈,對情形做了大致的判斷,她伸手指向周長安,笑說,“程叔不記得了?小周同學是我資助的學生,他家不在本地,家長趕不過來,只好拜托我過來看看。”
說著她走到周長安跟前,“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跟我說說。”
沙發上幾個領導微微變臉,她這舉動明顯是要給周長安撐腰的架勢,幾人不約而同去看程青來。
程青來眼睛微瞇了下,目光在江允和賀長安身上打量一圈,沒說話,轉向賀寂舟開了口,“寂舟怎么也來了?”
“附近辦事,順路送阿允一程,程叔,這幾個學生干了什么,勞動你們這么大陣仗?”
他這話意思聽著不陰不陽的,可偏偏語氣挺正經,叫人想挑刺都有點無從下嘴。
在座幾個院里領導都是程青來的擁躉,對賀寂舟與江允兩人的身份自然也是知曉的,眼看著倆人似乎來者不善,彼此對個眼神,都露出幾分不安。
程青來倒是坐的穩如泰山,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才淡淡笑道,“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