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拉住他,“不要叫張姐,我去弄我去弄?!?
季爸端著腔,“叫你媽去弄吧,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樂得她有勁兒沒地方使。”
說到后面沒端住,語氣開始酸不溜秋。
從小他爸就愛跟他哥仨吃醋,年輕的時候也就算了,這都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了,幼不幼稚!
季爸被兒子那目光瞅得不大自在,又因著被兒子撞見了給老婆捏腿,一時面子上有些抹不開,問了他兩句工作,起身去書房了。
季叢白心里直翻白眼,他爸這掩耳盜鈴幾十年還掩上癮了。
季叢白往沙發上一靠,尋個舒服的姿勢重重呼出口氣,視線溜到正前方鑲嵌在墻里的大液晶電視上。
一頓。
是一部大型古裝宮斗電視劇,蘇酥在里面演了個心狠手辣的貴妃,先前他跳著看過。
艸!怎么哪兒都能看見她,怎么還陰魂不散了?
季叢白氣得慌,轉頭找遙控器,剛找著,季母端著蜂蜜水回來了。
“你換臺干什么?我正看到關鍵時候。”
季母把杯子塞進他手機,順手奪回遙控器,點開繼續播放。
確實是關鍵時候,貴妃笑得嫵媚妖嬈,正勾著皇上的腰帶往紅紗帳里走,鴛鴦錦帳,被翻紅浪
季叢白看得血氣上涌,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第172章 眼瞎沒得治了
“什么聲?”
季母聽見奇怪的聲音,轉頭看他,嚇一跳,“怎么了?兒子”
季叢白回神,“沒事”,端著蜂蜜水連喝了幾大口。
季母沒多在意,伸手往盤里抓了把瓜子,一邊嗑一邊看電視,順嘴跟他講電視劇的劇情和人物關系。
“你看這個演貴妃的姑娘,演技可真好,長得也好,這一圈里就數她長得最好看,跟下凡的仙女似的。”
“嘁!”季叢白抱臂冷嗤,薄唇吐出一個字,“丑?!?
“是吧嗯?”季母轉頭看他,指著屏幕里的蘇酥,“我說她,這個演貴妃的,你說她長得丑?”
季叢白面無表情,“還壞。”
季母,“?”
“你看到后面就知道了,心狠手辣,哪是仙女,就是個妖精?!?
季叢白說著起身走了,留下季母一臉震驚。
天,我兒子是瞎了嗎?
半夜,季母從噩夢里驚醒,趕緊翻身去晃季爸,“老季!老季!你快醒醒”
季爸被晃醒,迷迷瞪瞪問,“怎么了?”
“出大事了?!啊奔灸敢宦曔煅省?
季父一個激靈,瞌睡全跑了,趕忙翻身坐起一把摟住她,“別哭,別哭,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說。”
“咱們從白以后可能要打一輩子的光棍了”季母悲從中來,“怎么辦???”
季爸一臉懵,半天才遲疑道,“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咱們小三這條件,怎么會娶不上媳婦兒?!?
季母捂著心口落淚,“你懂什么,條件再好有什么用,他眼睛瞎了,天仙下凡也沒得治?!?
季爸,“???”
江允躺在床上,像烙煎餅似的,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心里燃著一團火,燒得她全身細胞都在躁動,沸騰。
腦海里雜亂一團,時不時閃現下午在病房里與賀清月對峙的場景,每每回憶起來,總是控制不住顫抖,激蕩的快感如潮水一般洶涌而來,沖刷過她的全身。
終于到這一天,她與仇人面對面,撕開偽裝,揮舞爪牙。
她激動的戰栗。
然而當潮水退去,空虛和茫然又鋪天蓋地而來,將她淹沒吞噬,在那空虛和茫然里又夾雜著一些奇怪的情緒。
那是令她畏懼的東西,她下意識躲避不去細想,她被復仇的快感和快感后的空落和茫然兩面夾擊,已經十分疲憊了。
江允有些后悔今晚回老宅里,此刻,她想痛哭,想尖叫,想歇斯底里地發泄情緒。
江允睜開眼睛,沉沉吐出口濁氣,坐起來。
窗簾沒有拉上,落地門也開著,月光照進來,滿室清輝。
江允下床,走到梳妝臺前,彎腰拿出藏在最底下抽屜里的打火機和煙,而后走去陽臺的藤椅坐下。
尼古丁稍微緩解了她焦躁的情緒,女士香煙夾在她纖細的指間,明滅的火光隨手指微顫。
青煙縹緲,江允窩在藤椅里,半闔著眼眸望著天上那半輪月亮。
望久了,里面映出自己的臉,好像照鏡子一樣,她在笑,淡淡的,嘴角輕輕上翹,眉眼跟著彎起。
小時候她特別愛笑,那時候臉上掛著嬰兒肥,誰看見都夸漂亮可愛,上手來捏一把。
爸爸經常捏著她的鼻頭逗弄,“這是誰家閨女啊?怎么笑得這么好看喔,原來是我家的呀”
他們一家人都愛笑,爸爸笑得爽朗,媽媽笑得靦腆溫柔,她笑得五官擠做一團,嘴角咧到耳后根,咯咯咯止不住,那時候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