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嘉鈺脫口道,“成奈雪跟我說你在外面給我”
說到一半,他停住,面容猙獰地罵道,“他媽的臭婊子,她是故意挑撥我們的關系!”
江允聽見成奈雪的名字,先是愕然,然而心里好像又沒有感到特別意外,大概潛意識里,她已經(jīng)對她有了懷疑。
賀嘉鈺看她臉色陰晴不定,慌亂地抓住她的手,“阿允,你別生氣,我錯了,我就是太在乎你了才會輕信了她的挑唆。”
“是么?”
江允紅唇微張,輕輕吐出兩個字,她抬眼看著賀嘉鈺,“阿鈺,你為什么跟她還有來往?”
她慢慢抽出自己的手,又問,“為什么不離她遠遠的?”
最后她自嘲地笑了聲,“我們七年的感情,抵不過人家三兩句挑撥,阿鈺,我們是不是該考慮考慮還要不要再一起走下去”
“不要!”巨大的恐慌一瞬間席卷上心頭,賀嘉鈺伸手攥住江允的手腕,咬牙搖頭,“我不要!”
江允沒有再像從前那樣向他妥協(xié),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里盛滿了疲憊,手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阿鈺,給我點兒時間讓我靜靜好嗎?我現(xiàn)在心情很糟糕,真的沒有辦法原諒你”
江允的話半真半假,心情糟糕是真糟糕,只不過不是因為賀嘉鈺,而是在煩惱今天這場麻煩的幕后推手是成奈雪。
賀寂舟手下人辦事速度很快,不到兩個小時,周長安的基本資料已經(jīng)發(fā)到了賀寂舟的手機里。
賀寂舟點開郵件,第一眼先看到一張青澀稚嫩的臉,那是周長安高中時照的一寸照,看著大概十六七歲的年紀,眉眼還沒有完全長開,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間,是很英俊的一張臉。
賀寂舟瞇著眼睛打量了許久,才轉開目光去看他的資料。
姓名周長安,年齡十九歲,寧城大學文學系大二在讀,父親周新民雙腿殘疾,無穩(wěn)定工作,母親吳曉患精神疾病常年住精神病院,現(xiàn)住址s省平川縣平溪鎮(zhèn)
賀寂舟一目十行看過去,在最后長長一串兼職清單里看到一行字——
曾在星月會所任職“男侍”半月。
賀寂舟腦海里突然閃過江允過生日那天,酒吧包廂里群魔亂舞的場景,然后是早上江允冷著臉說話帶刺的表情。
她在維護那個周長安,不惜得罪人,甚至正面跟賀家人對上。
真的只是一個剛認識的普通朋友嗎?
賀寂舟無意識攥緊了手機,眸子漸漸沉下去。
江允心里很煩躁,拿著車鑰匙出了門,漫無目的一路開到了西郊山腳。
深冬季節(jié),山林的葉子早已經(jīng)掉光光,野石頭裸露在外,橋下河水結了冰,到處光禿禿的,說不出的蕭瑟。
車窗落下來,冷風陣陣往車里刮,江允靠在椅背上,一眨不眨盯著山溝里結冰的河,天上日頭晴好,冰面反射著耀眼的白光,白花花一片。
江允半瞇起眼睛,一些久遠而模糊的回憶漸漸冒出頭。
那年冬天,爸爸帶她出來釣魚,她死活要拽著大哥哥一起,最后三人行。
那年冬天不怎么冷,水上冰結的不厚,到中間只有薄薄的一層,一塊石頭下去,薄冰卡卡碎裂,水波蕩漾。
爸爸在馬扎上坐下來,慢悠悠撒餌下勾,她蹲在旁邊瞅了會兒,漸漸覺得無聊。
靠岸邊的冰結的厚,她來了興趣,趁著爸爸沒留意,探著腳尖就下去了,小心翼翼往里面走了三四步,冰裂的咔嚓聲自腳底下傳來,她大叫一聲,轉身就想往回跑,然而剛一動作,腳就開始往下陷。
就在這時,背后突然伸來一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將她托了起來。
她驚魂未定轉頭,大哥哥兩條小腿沒進冰窟窿里,白晃晃的日頭照在少年的臉上,明亮的耀眼。
江允眨眨眼睛,一剎那,數(shù)年光陰匆匆而過。
物是,人已非。
第071章 借酒消愁
盯著一個地方久了,眼睛變得又干又澀,江允收回視線,閉了閉眼睛。
身體被冷風吹得沒了熱氣,江允升上車窗,拿起中控上的手機給蘇酥打電話。
“喂,夭夭?”
接通,蘇酥嗲著嗓子的聲音傳過來,說不出的矯揉造作。
江允默了默,“你好好說話。”
“哦。”
“你在哪兒呢?有空嗎?”
“在醫(yī)院看醫(yī)生。”
江允蹙眉,“生病了?”
“嗯吶,我心臟好像出了點兒毛病,正叫專家給看著呢。”
江允聽她又不大正經(jīng)的聲調,搓了搓胳膊,“你是真看醫(yī)生呢,還是玩什么spy呢?”
蘇酥聞言差點被口水嗆到,下意識捂住手機聽筒,飛快道,“回頭再跟你說。”
說罷,她迅速掛上電話,把手機放包里,抬手挽了挽耳邊碎發(fā),沖辦公桌對面的白大褂嫣然一笑。
季叢白回笑一下,抖了抖手里的片子,“蘇小姐,從你這片子看,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