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寂舟抓著手機看,心不在焉點點頭。
正想著要不要再打過去一個,忽聽見成奈雪微沉的聲音,“賀嘉鈺怎么來了?”
賀寂舟聞言倏地轉頭,就見一輛黑色超跑直沖到酒店正門口,賀嘉鈺打開副駕駛門,牽著一個漂亮女人下來。
不是江允又是誰!
賀寂舟抓著手機的手一緊,眉頭又深又重地斂了下。
那邊賀嘉鈺把車鑰匙扔給泊車的保安,和江允挽著胳膊,徑直往酒店里走,并沒有回頭看到他們這邊。
賀寂舟推門下車,身上的低氣壓與外界的寒氣完美融合在一起。
他抬腳往酒店大門走。
成奈雪立馬跟上,明知故問,“人還沒來呢,你不等了嗎?”
賀寂舟聲音也冒著寒氣,“不用等了。”
大概是跟前都是自己人,他并沒有遮掩情緒。
成奈雪腳步緩了下,不曉得為什么,心里并不感覺到快意,只有一片荒涼。
為什么呢?
大概是因為越來越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卻被那個女人輕易挑動了情緒。
任她再不愿意承認,此刻也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江允對賀寂舟來說是特殊的,無論是喜歡還是別的什么,總歸是特殊的,區別去其他所有女人。
這種“唯一”已經足夠讓成奈雪體味到嫉妒的痛苦。
不過她到底不是那種脆弱的女人。
她不會讓自己沉溺在痛苦里,黯然退出然后體貼成全,她要爭,努力去爭,不擇手段。
指甲陷進皮肉的刺痛拉回了她的思緒。
成奈雪小跑兩步,趕上前面腳步生風的賀寂舟,直接挽住他的胳膊,“你的女伴是不是爽約,那正好我來代替她好了。”
她側仰著臉對他笑。
賀寂舟抽手的動作停住,想了想,落回去由她挽住。
從停車位到酒店大門,五分鐘的路程,足夠讓賀寂舟將那些不爽的情緒平復下去。
踩著點兒跨進門,冰冷的臉瞬間融化兩分,帶上交際場上特定的淺笑,似有若無的一抹弧度,不遠不近的恰恰好。
立即有人上來寒暄。
賀寂舟其實不大喜歡與人交際,但他卻很有交際的天賦,捏著杯紅酒站在眾人之間談笑風生,那些事對他來說顯得游刃有余。
賀寂舟自從暫代副總的職位后,參加了不少這樣的商業酒會,名聲自然慢慢傳了出去。
今天甚至不少人慕名前來結交。
賀寂舟低調入場,仍舊很快成了眾人視線的焦點。
江允早就看見他了,也看到了他身邊跟著的成奈雪和孫助理,她想了一下,沒往他身前湊。
不用多解釋,只要他看見自己身邊的賀嘉鈺,就應該會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江允的目光沒有在他身上多停留,她今天來還有她的正事。
穿過衣香鬢影的人群,兩人的視線在半空里輕輕一撞,江允便平靜地移開了目光。
賀寂舟自然明白發生了意外,可這并不能阻止他的心情變差,壞心情在聽見別人笑著恭維那兩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時候達到頂峰。
江允從洗手間出來就被他堵住去路,不等她開口,賀寂舟直接拉著她,從步梯上了二樓。
酒店的二層已經被包了下來提供給賓客中途休憩。
賀寂舟拉著江允進了房間,關上門,就把人摁在了墻上,捧著她的臉吻上去。
樓下,賀嘉鈺久等江允不回來,拿手機給她打電話,卻無人接聽,心里漸漸生出暴躁。
這時成奈雪走了過來。
她走到賀嘉鈺面前,笑吟吟問,“賀經理,江副部長去哪兒了?”
稱呼,別有意味的問話,處處挑動賀嘉鈺此刻那根敏感脆弱的神經。
賀嘉鈺陰鷙地看著她,突然道,“那條信息是你發給我的。”
今天中午他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上面說不想再被戴綠帽子的話,最好立馬回來看緊未婚妻。
成奈雪臉上繼續笑吟吟,嘴里卻不承認,“什么信息?”
她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喔,難道說還有別的人也提醒你了?”
成奈雪嘖了兩聲,看他的目光充滿了憐憫,“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有你一個人被蒙在鼓里。”
真是個愚蠢的可憐蛋。
賀嘉鈺一下攥緊了拳頭,不耐煩道,“你知道什么說清楚,少在這兒故意賣關子!”
頓了下,他忽想起什么,陰著聲道,“成奈雪,你是故意往阿允身上潑臟水挑撥離間吧。”
阿允那么愛自己,怎么可能會做對不起自己的事?
要是他真的信了成奈雪的話,不分青紅皂白去質問阿允,一定會讓阿允非常傷心,到時候沒準兒阿允就真不要他了。
賀嘉鈺這么一想,頓時后怕起來,再看成奈雪的目光里充滿了嫌惡與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