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她接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后林樟就一直在叫姐姐,以至于林桉在睡夢中都還被她清雅的聲音包圍。
但昨晚還異常熱忱的人在林桉醒來時卻早已不在身邊,她看著凌亂的床鋪,這場背德的情事猶在眼前,身邊卻已經變得冰冷,最終沉默地起床洗漱。
還未到客廳就聽到了幾聲輕快的笑語,凌晨還貼在耳邊叫姐姐的人此時又在家人面前裝乖。
章雅看見她后招招手,“醒了,來吃飯。”
林桉看著林樟臉上的笑意慢慢淡卻,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仿佛又看見了曾經莫名疏遠她的妹妹。
她沒跟林樟搭話,接過一片烤好的吐司吃得安靜。
偏偏一向不怎么關注她的章雅在此刻開了口,“昨晚沒休息好?看你沒什么精神。”
“樟樟,你又鬧姐姐了?”
林樟的動作一瞬間變得不自然,林桉在心里嘆口氣,幫她打圓場,“沒有,有點失眠。”
好在等會兒還要去看望姥姥,章雅沒有多問,只等她們吃完早餐就催促她們準備出門。
她和林樟一同坐在汽車的后座,彼此之間卻不講話,只各自看向窗外。
深色的汽車窗膜上映著林樟的側臉,她好似正在蹙眉。
應該是后悔了吧,林桉想。
林桉忽然連從車窗反光偷偷觀察林樟的勇氣都在瞬間消耗掉了,她只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她猶記得這雙手是怎樣撫弄過她妹妹的身體
她不欲再想。
林樟卻在這時看了過來,然后握住了她放在膝蓋上的手,和她十指緊扣,林樟的手心溫暖又干燥。
她們依然沉默著沒有對話。
林桉沒有掙開,畢竟沒有人會覺得親姐妹十指緊扣奇怪。
來到醫院后,眾人與醫生簡單地溝通了兩句,姥姥的病情問題并不大,只是因為流感引起的輕微肺炎。
只是畢竟入了院,便順便給老年人做個全身體檢,這才耽誤了一些時間。
林桉的手機鈴聲響起,是許安聞的電話,她下意識地松開了和林樟依然牽著的手。
“林桉,姥姥怎么樣了?”許安聞溫和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還好,沒有什么大問題。”
似乎在林桉開口的瞬間,林樟便意識到了來電的人究竟是誰,她的手又牽了上去。
林桉掙扎了幾次,都沒成功。
“那就好,需要我過來嗎?這么長時間沒去看望她了,我給姥姥也買了些保健品。”
“不用我爸媽在這兒呢,你還是忙你的吧。”
“是安聞嗎?”姥姥在病床上開了口。
林桉點點頭,將手機調成公放,放至姥姥的床邊。
“姥姥,我待會兒來醫院看望你好嗎?”許安聞的聲音透露著一些孺慕。
“安聞呀,不用了不用了,我這兒都是小問題,過兩天就出院了,不要耽誤你工作了。”許安聞一向禮貌又貼心,很討姥姥的喜愛。
章雅與林佑誠的臉色有些難看,但當著長輩的面,倒也沒有出言說些什么。
“說什么呢,姥姥,怎么會耽誤我。何況今天周末,我也不需要去公司,待會兒我就過來看你。”
兩人又你來我往地聊了幾句,確定了許安聞待會兒來病房拜訪后才結束了通話。
即便林樟依舊沉默,林桉也敏銳地感覺到了身邊的低氣壓,現狀過于復雜,讓她束手無策。
她既不能很好地面對昨晚才與之亂倫的妹妹,也不能在剛剛出軌的情況下還在女朋友面前裝作無事發生。
偏偏林樟手掌的溫度源源不斷地渡過來,讓她連靜心思考都做不到。
雖然在姥姥面前她不會有出格的舉動,但一想到接下來她們要跟許安聞見面林桉就生出想要逃離的欲望。
許安聞口中的“待會兒”不過也就是十五分鐘,快到林桉以為她在消防通道等著。
她進門后先掃了一眼林樟和林桉,視線從她們相握的手上劃過時微微揚眉,然后抬眸跟章雅和林佑誠打過招呼就到姥姥床前問候她。
老人生了病要休息,幾人沒聊多久就退出病房,章雅欲言又止地看向被林桉推著的許安聞,又想到這是在醫院,什么也沒說,隨林佑誠先行離開。
其余叁人不緊不慢地坐電梯下樓,到樓下花園時許安聞先開了口,“樟樟,跟姐姐和好了?”
一句話讓林桉如遭雷擊。
曾經她將她們的疏遠盡收眼底卻置若罔聞,如今僅僅一個照面就能感知到她與林樟的關系有了變化。
那她是否感知到了這是何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