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桉還沒穿衣服,不想裸著身子跟她糾結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她在枕邊拿起散落的衣服,忍著對沖天酒味的嫌棄起身穿衣。
一道熾熱的目光始終膠著在后背,祁謙的笑音再次傳來,“你出軌哦?”
林桉的動作頓住,片刻垂頭漫不經心地系上扣子,看見那些曖昧的紅痕時她皺了皺眉,對祁謙的沒輕沒重有些不滿。
她一直沒說話,祁謙也不急,撐著身子懶洋洋地接著問:“你叫什么名字?”
林桉依舊不答,沉默地穿好衣服就要步入浴室洗漱。
“安聞的女朋友。”祁謙用這句話止住了她的腳步,“剛剛沒見你話這么少?!?
祁謙終于回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因為她是我女朋友。”
那眼神分明在說“你是哪位?”。
祁謙勾著唇笑了,“你女朋友下午的航班,你現在從陌生人的床上下去?”
“看來你沒那么愛嘛。”
“和你有關系嗎?”林桉冷冰冰地回答,一種莫名其妙的火藥味蔓延開來。
林桉長期壓抑著自己的本性,總是作出許安聞喜歡的溫婉樣子來,或許是習慣成自然,已經很久沒有與人產生過沖突了,但祁謙的態度帶著些讓她不適的嘲弄。
即使她做了錯誤的事,也輪不到一個陌生人來評判她。
祁謙舉了舉雙手,作出示弱的樣子來,“別生氣嘛,當然和我沒關系,出來找找樂子而已,我懂?!?
“你懂個屁?!边@句話差一點便脫口而出,但林桉只是在床面和地上尋覓著什么,她不想繼續這場對話。
“找這個嗎?”祁謙笑瞇瞇地問她,還很貼心地用兩只手將那塊黑色的布料展開示意。
林桉的臉黑了黑,她不說話,也不伸手接過,徑直走向了洗手間。
她洗了個冷水澡,腦子里的思緒依然亂成一團難解難分的線團。
但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恢復了平日里的冷漠與平靜。
昨天她是下班便去的酒吧,穿著十分正式的成套女士西裝加馬甲,配上她那張永遠沒多少表情的臉,看起來可以在一下秒去cbd的甲級寫字樓里談收購。
林桉沒有再看床上玩手機的祁謙,徑直走向房門。
“安聞的女朋友,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祁謙叫住她。
林桉腳步不停,“沒必要。”
房門關上的聲音傳來。
祁謙很可惜地嘆口氣,她再次拿過手邊那條黑色的內褲,是性感的蕾絲面料,她看了看里面的標簽,勾勾唇,對著空氣說了聲,“per小姐,明天見?!?
許安聞的航班在兩個小時之后,林桉算著時間回家重新洗澡,又換了身衣服,出門前她看著玄關上許安聞送的香水,想了想,還是噴在手腕上,又擦去耳后。
路上不堵,林桉很快到達機場,許安聞還沒到,她坐在車里看手機,朋友圈有更新提示,她點進去,是林樟的,溫熱的水汽蒸在被泳衣包裹的身軀上,看起來很開心。
三個小時之前發的,許安聞已經點了贊。
林桉垂睫看了半晌,沒點贊,面無表情地收起手機下車。
機場陸陸續續有人往外走,林桉將視線投進人群,搜尋要找的人。
不多時就看見了被機組人員推出來的許安聞,女人顯然也看見了她,眼眸一亮,揚起溫潤的笑。
跟祁謙的很不一樣,看來兩人的不同不光體現在做愛方式上。
林桉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想到那個內褲小偷,抿唇壓下紛亂的思緒,邁步走向許安聞。
許安聞像是很開心,語氣中都帶著雀躍,“我好想你。”
林桉覺得挺諷刺,微微牽了牽唇,推著她往車邊走。
到車邊林桉拉開車門俯身去抱許安聞,對方嗅到她脖頸間熟悉的香氣,用唇輕輕碰了碰她側臉。
林桉身子一僵,抱起她小心翼翼地放進車里,撤出時許安聞的視線從她胸前掃過,而后眸光冷了冷。
林桉沒注意到,將輪椅折迭起來放進后備箱,又向機組人員道謝后將她的行李也歸置好。
上車系好安全帶后她掃一眼許安聞,“安全帶。”
許安聞轉眸看著她,沒動作。
林桉深吸口氣,俯身幫她系好安全帶,要坐回去時被一把拉住了衣領。
許安聞的視線從她被扯開的領口望進去,聲音冷漠,“林桉,解釋一下?”
昨日的痛苦與失落和今早的茫然無措都被按下,卻在此刻同時涌現出來,混雜成了一種急需出口的怒火,林桉將自己的領口從許安聞手中扯過,“許安聞,需要解釋的不止我一個人吧?!?
“你還記得自己答應過我什么嗎?”
許安聞并未露出絲毫愧疚,她語氣依然冷漠,“所以這就是你的理由嗎?”
林桉怒極反笑,是不是像許安聞這種一向高高在上的人,做人做事,對人對己總有兩種模式兩套說法,“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