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將來比什么都重要。
“好,我答應你。”
第二天早上,蔣家跟徐家前后腳把自家的孩子送到學校,校門口擁擠的人潮里,沉明玉一眼就看到了鶴立雞群的蔣臣玉。
她邁開腿準備過去打招呼,旁側忽然沖出幾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小男孩兒,不知道他們出于什么心理,跑過去的時候刻意用肩膀狠狠撞向他,將他撞得幾個趔趄。
十歲的蔣臣玉發育比較慢,比同年級的男孩兒矮一些,身材清瘦,兀地被這么一撞,身子晃悠悠地差點摔倒。
“哈哈哈,是不是又要哭了啊?”
幾個男孩兒仿佛不知道自己欺負人時的臉有多扭曲惡心,腆著張臉重新湊到蔣臣玉身邊極盡嘲諷。
教養使然,即便胳膊被撞得生疼,還被他們當眾嘲笑,蔣臣玉也沒說什么,沉默地往班級的方向走。
那幾個男孩兒見他沒什么反應,行為越發過分,還想再撞,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沉明玉氣得咬緊牙關,從地上撿了幾塊石子兒往他們身上丟。
她砸人很有準頭,一砸一個準,直砸得那幾個小混蛋捂著后腦勺嗷嗷直叫,一個勁兒地在那叫囂著是誰扔的石子兒。
他們環視一圈,看到人群里比自己矮些的沉明玉,氣得要命,想欺負回來,奈何上課的鈴聲響得及時,他們不得不吃下這個啞巴虧,氣呼呼地進了教室。
蔣臣玉將剛才沉明玉拿石子兒砸人的行為全都看在眼里,他嘴唇囁嚅半天,隔著幾個人對她做出謝謝的口型。
“傻蛋,被欺負了也不知道欺負回來。”
她拍掉手心的灰,對于剛才發生的事還是氣得想發瘋。
他們那群家伙肯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壞藤結爛果。
小學一年級的課程無聊又漫長,沉明玉支著下巴無聊地四處張望。
電子產品沒有盛行的年代,可真難熬啊
她腦袋一垂,眼皮重得都在互相打架。
好無聊啊
外面的陽光被玻璃窗框分割成均勻的方格,教室頂上的風扇慢悠悠地轉,掀起的風吹散室內的燥熱。
沉明玉沒能堅持太久,眼前的事物逐漸迷離模糊,耳朵邊,老師滔滔不絕的講課聲也愈發顯得虛緲遙遠。
最終,她枕著胳膊胳膊睡了過去。
等沉明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堂的數學課,比起語文課老師對她的放任不管,身為班主任的數學老師則嚴厲很多,不知道站在她課桌旁邊多久了,手指壓在課桌上,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地。
“睡得香嗎?”
她問。
時隔多年再一次體會到上課睡覺被抓包,沉明玉羞窘得臉面通紅,抬頭不敢和老師對視,嘴唇囁嚅,“對不起老師,下次不會了”
“下次注意點。”
好在數學老師沒有責罰她,帶著滿身駭人的教師威壓走遠。
老師走遠后,沉明玉偷偷地松了口氣。
果然啊,無論什么年紀都會害怕老師天然形成的壓迫感。
她想。
頭頂舊風扇帶起的風拂動桌上的書本,書頁的沙沙聲響個不停。
惱人的蟬鳴聲、落到地上的斑駁陽光與搖曳的樹影使一切變得慵懶而祥和,沉明玉的思緒隨著外面飛過去的蝴蝶一點點飄遠,飄回屬于自己的那段學生時光。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低頭,她在書頁的一角寫上陳思遠的名字。
“你們一家要去國?”
沉明玉嘴里咬著剩下一半的蘋果,有些訝異。
“對,我爸爸說要去四五天。”
蔣臣玉和她坐在一起,遠遠看到一直欺負自己的人往這邊走過來,心知他們又要以欺負自己取樂,趕緊低頭避開他們同時看過來的目光。
沉明玉盯住朝這邊走來的兩個男生,咽下嘴里的蘋果,兩條眉毛皺得都要打結。
“果然女孩子就要跟女孩子玩,你說對不對啊蔣妹妹?”
“哈哈哈,你看他,還知道不好意思呢。”
說話的兩個男生似乎是早上用肩膀故意撞蔣臣玉的家伙,一唱一和,表情、語氣,無不在透露他們的教養如何。
“他們這么說你,你為什么不選擇反擊呢?”
沉明玉悄悄拍了下蔣臣玉的肩膀,如果他學不會反抗,一直忍下去只會助長他人氣焰,讓他們意識到欺負一個人后并不會受到什么懲罰,時間久了,他們欺負人的行為只會越來越嚴重。
“可是”
蔣臣玉還記得母親的教導——以善意待人。
“可是什么?難不成你真的想被人一直這么欺負下去?”
沉明玉狠狠翻了個白眼,兩人對話的功夫,面前的小混蛋們對視一眼,猛地掀翻蔣臣玉手中的飯盒。
鐵質的飯盒哐當掉地,里面的飯菜撒了一地,包括被波及到的,沉明玉手中那顆剛咬幾口的蘋果。
蘋果骨碌碌滾進旁邊的草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