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流浪貓?!?
沉明玉現在六歲,正是換牙的年紀,兩顆門牙脫落,說話都漏風。
順著她指過去的方向,何爸爸果然看到路邊的草叢里有只橘色的貓咪幼崽,它很虛弱,伏在那兒叫聲微弱。
“你想養嗎?”
何爸爸跟徐麗婷不是特別喜歡動物,但如果自己女兒喜歡,倒也勉強能接受。
“想。”
她重重點頭。
“好,那你要好好照顧它知道嗎?”
何爸爸彎下腰,拎著貓崽子的后頸放進手心。
沉明玉撫摸著貓崽子瘦弱的身體,動作格外小心翼翼。
是夜,沉明玉靜靜趴在房間的床沿,頭頂的墻壁嵌著盞小夜燈,柔和而昏黃的光暈打在稚嫩的側臉輪廓,映出一層纖細的絨毛。
“可憐的小家伙?!?
小貓崽剛吃飽,窩在毛巾里敞開圓滾滾的肚皮,舒適得直哼唧。
沉明玉笑了兩聲,下床走到窗邊。
外面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大片的黑蔓延至天際,壓得讓人喘不過氣。
二十七年前的光污染還沒那么嚴重,所以天才會這么黑嗎?
她踩上凳子將身體探出窗戶,望向夜色里蔣家別墅的輪廓,雙手支著下巴小聲嘟囔:“蔣臣玉,你未來為什么會變成那樣呢?”
彼時的蔣家—
蔣臣玉正伏在書桌上寫作業,背脊挺得筆直。
在書桌上方,七八張紅色獎狀封存在相框里,每張獎狀上面都是標注著優秀學生的字樣。
他很優秀,每回考試都是年級第一。
“寶貝,還在學習?”
陳云芳推門進來,托盤里的牛奶隱隱冒著熱氣。
“媽媽,您怎么也沒睡呀?”
蔣臣玉放下鉛筆,打了兩個哈欠。
“媽媽看你房間還亮著,所以就過來看看,寶貝,快十點了,你早點睡?!?
陳云芳揉亂他的頭發,滿眼笑意。
“我知道了媽媽,您也快去睡吧。”
蔣臣玉點頭,乖乖喝完牛奶。
“嗯,晚安,寶貝。”
帶走空杯,陳云芳輕輕關上門,留下十歲的蔣臣玉收拾好書桌上的課本,隨后熄滅冷色調的光,乖乖爬進被窩。
他怕黑,撈起被子蓋在臉上,圓圓的眼不安地掃過房間里每個漆黑的角落,仿佛黑暗里藏著什么可怕的怪物。
“你是大人了蔣臣玉,別怕,別怕”
腦子里可怕的畫面越來越清晰,蔣臣玉直接閉上眼,把自己藏進被窩。
對了,今天那個女生是新來的鄰居嗎?
蔣臣玉忽然想到白天在自己家樓下出現的小女孩,好奇心取代恐懼,他翻個身面向窗戶,沒一會兒困意襲來,眼皮一沉,不過幾秒鐘的功夫,黑暗里就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隔壁房間,陳云芳剛擦完護膚品,高大英俊的男人從浴室走到她身后,雙手搭在她肩頭,小聲說:“親愛的,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么事?”
她從鏡子里和丈夫對視,問道。
“是這樣的,公司董事打算讓我去一趟國的總公司?!?
蔣云山把玩妻子還帶點兒水汽的發梢,說。
如料想中的一樣,妻子的表情垮下來,握住肩頭搭放的雙手,眼里流露不舍,“如果去的話,要去多久?”
“最長不超過兩年。”
蔣云山說。
“兩年?老公,兩年時間太長了,我不習慣沒有你的日子?!?
陳云芳從小缺少父愛,所以無比依賴少時就相愛的丈夫,現在他要去國兩年,肯定是不愿意的。
“老婆,你聽我說,這次去國總部是領導層的一致決定,我不能拒絕,而且他們也說了,只要我能成功討總部ceo的開心,我也能升職,升職后年薪這個數?!?
說著,他比了個五的手勢。
陳云芳聞言陷入為難,思忖半天,蹙眉,“可是,我聽說國人非常討厭中國人,而且最近”
她停頓了下,繼續說:“最近舊金山那件事正鬧得沸沸揚揚,你去了真不會出事嗎?”
她嘴里‘那件事’指的是舊金山的某位汽車公司老總被他的第叁任妻子爆出將自己八歲大的女兒和十九歲大的兒子獻祭給了邪教,以此確保不會有人撼動自己的財富與地位。
不過根據舊金山警方的深入挖掘,那位老總深藏的秘密也徹底被挖了出來,至于具體細節,警方暫未公布。
“放心,舊金山那么大,怎么可能會那么巧遇上,老婆,相信我,我會帶給你和臣玉更好的生活?!?
蔣云山親吻著愛妻的臉頰,語氣格外認真。
“那你答應我,在國遇上了什么事的話就趕緊回來,不要和那些國人硬碰硬?!?
陳云芳終究還是沒能說得過丈夫,緊緊握住他的手。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