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易嘉賢身邊,沉明玉被她扯著衣袖看向前方一側帷幕后稍縱即逝的側臉。
那是
“不愧是徐家班的當家花旦,光是側臉就那么好看。”
易嘉賢也看到了帷幕后面匆匆走過去的一張側臉,滿眼都是羨慕。
沉明玉沒搭腔,手指一點點捏緊錢袋。
不會認錯的,剛剛那個人絕對是蔣臣玉,不,應該說是他的前世。
齊了,都齊了,她、陳思遠、蔣臣玉的前世都出現(xiàn)了,那么是不是就代表著明德住持說的合適的機會快到了?
徐家班里,長衫濕了一角的男人走進戲房,剛撩開門簾,肥頭大耳的男人眼睛一亮,立即起身相迎,“成玉,你瞧,這可是我花了好些功夫從遠洋買來的手表,你看看喜不喜歡?”
成玉眉眼冷漠,垂著薄薄的眼皮從男人身邊走了過去,語氣帶上了不加掩飾的厭惡,“方老板,我說過很多次了,無論您送什么我都不會要,更不會多看一眼,您請回吧。”
被這么毫不留情的拒絕,方老板也不生氣,仍舊笑呵呵地將裝著手表的盒子擱在桌上,語氣尤為卑微,“你就收著吧,若是不喜歡拿去當了也成。”
說著就將盒子往成玉手邊推了推,借機聞上一口他身上的香味,眼中流淌著露骨的情欲。
成玉擰眉,冷臉拿著梳子重重往桌上一拍,砰的一聲,方老板眼里的情欲也被拍碎了。
“方老板,您若是再這么糾纏下去,我不介意去找方夫人聊一聊。”
他道。
提及潑辣彪悍的妻子,方老板揪起袖子一角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干笑兩聲退遠兩步,順帶手把手表也撈進了袖子,“我,我改日再,呸,我日后不來了,不來了。”
說完他便落荒而逃,生怕成玉真去找他家那位母老虎。
“哼,沒種的孬貨。”
成玉冷哼一聲,無比嫌惡地揮揮袖子,試圖將空氣里彌漫的、方老板身上那股似有若無的油臭味。
“方老板又來了?這回他給你帶什么了?”
武旦也走進戲房,問道。
“還是那些俗物。”
成玉頭也沒抬,說。
“看來那方老板還挺長情,從平榽一路跟到這兒,嘖嘖,你要不就”
“別再提起他了。”
成玉冷下臉,手死死捏緊桃木梳。
“好好好,我不說他了,不說了成嗎?別生氣。”
武旦慌忙道歉。
成玉起身離開戲房,回到暫住的客棧。
“再過一年,再過一年就自由了。”
他坐在鏡前喃喃自語,余光無意掃過鏡面上映出的臉,眉心一皺,伸手重重把鏡子反扣在桌上。
“明珠,你在想什么呢?”
易嘉賢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好奇得緊。
“沒什么,雨快下大了,我們回去吧。”
沉明玉心情很復雜,既然知道了蔣臣玉的前世是徐家班的花旦,那她就得開始想辦法靠近他,但是唉,靠近他哪能那么容易呢?
二人眼見雨勢漸猛,趕緊坐車回了各自的家,只是她剛到家,客廳里又多了個吊兒郎當?shù)哪贻p男人。
“好久不見吶,明珠妹妹。”
故作親昵的稱呼在她聽來無端油膩,沉明玉蹙眉走過去,直接忽略了年輕男人伸來的手,徑直座在母親身邊。
沉父和沉母并不歡迎年輕男人的到來,原因無它,因為他就是眾人口中的紈绔公子哥——季小二爺季明。
“沉先生,沉夫人,我此次來沉家目的也不為別的,我娘她很喜歡明珠妹妹,希望我能將她娶回去做妻子。”
季明口出不遜,沉父這個在商場打拼多年的商人都差點沒能維持住表面的和氣,他將煙頭捻滅在煙灰缸里,笑得違心,“小女年紀尚小,我和她母親希望她能在我們身邊多待幾年,到時候再考慮她的婚事。”
季明聽得出他話里的拒絕,也不惱,笑瞇瞇地翹起二郎腿,坐沒坐相,“沒關系,屆時沉季兩家結了親,我會安排明珠妹妹每月回娘家看看。”
沉氏夫妻徹底維持不住臉上的笑臉,沉著臉道:“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計較什么,明珠是我沉家的至寶,將來要嫁給誰都由她決定,旁人別想插手,況且季小二爺?shù)暮笳坪醪徊钆恕!?
沉明玉懶得看季明那副懶散的樣子,和沉母耳語兩句就上了樓,這腳剛踩上第一階樓梯,季明轉過身趴在沙發(fā)上沖她招手,“明珠妹妹,明日再見。”
她咬緊牙根,轉身在沉氏夫妻看不到的角度沖他比了個中指,還順帶送了個白眼。
季明沒想到她會對自己比中指翻白眼,微微怔愣一瞬,而后大笑兩聲拍著大腿直感嘆有趣。
進了自己的房間,沉明玉根本沒把樓下那個家伙放在心上,她現(xiàn)在正想著該怎么接近徐家班那位當家花旦呢。
大抵是命運還是比較眷顧她,本來還煩惱該怎么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