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車門,激烈的雨聲被隔絕在外,沉明玉捏緊手里的平安符抵著額頭,“求你,一定要安然無恙地回到我身邊。”
油門啟動,她開車駛向來時的路線。
“各位聽眾朋友中午好,歡迎收聽今日的天氣預報——華東地區今天上午最高氣溫18°,最低氣溫11°,天氣陰轉暴雨,各位出行的小伙伴請注意路況,當心地面濕滑,以免發生意外。”
女主持人的嗓音溫和,聽得人昏昏欲睡。
擋風玻璃前的雨刷器有規律地來回掃動,對面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也進入了最后的五秒倒數,數字跳動,油門啟動,車輪碾過路面,下一秒,劇烈的撞擊聲響徹天際。
沉明玉趴在彈出的安全氣囊上,額頭不斷滲出的血模糊視野,她看到,看到四周圍攏而來的行人,還有人群里三三兩兩矗立的扭曲鬼影
思遠,等我
她捏緊手里的平安符,雙眼一閉,失去意識。
意識昏沉間,她聽到陌生人的聲音
“大小姐!大小姐!”
沉明玉睜開眼,把面前人嚇得一激靈。
“大小姐,外頭起風了,咱們回屋吧。”
少女站在旁邊,扎著兩根粗粗的麻花辮,身上穿著不屬于二十一世紀的衣服。
這里是哪里?
扶著暈沉的頭,沉明玉掃視一圈周圍的環境——頗有年代感的三層花園式英倫洋樓,磚木結構,青磚紅瓦,四壁開窗,院子里種著不少植物,尤其洋樓旁邊一棵銀杏,快要比三層樓還要高。
而她現在正躺在院子樹下的躺椅上,手里的書看了一半。
“大小姐?”
小丫頭蹲下來,打量她的臉色。
沉明玉捏緊手里的書,強裝鎮定,“是有些冷了,進去吧。”
踩上地面鋪設的鵝卵石,堅硬的質感壓得腳底有些疼,然而恰恰是腳底的隱約痛感,她想自己大概是做夢,或者是魂穿到過去了。
難不成這就是明德住持說的,合適的時機?
她腦子一團亂,沒注意自己踏進了小洋樓的客廳。
眼前的客廳裝修與電視劇里表現出的華麗鮮艷風格不同,顏色都很低調,靠近了看,家具都是沉香木打造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屬于沉香木獨特的氣味。
一旁靠窗的位置還有一架鋼琴,上面蓋著層柔軟的蕾絲布,看起來這架鋼琴的主人應該好些天沒有打開彈過了。
“大小姐,您不舒服嗎?”
小丫頭跟在旁邊,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一副客人姿態,對家里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心。
“沒,就是有些不大舒服。”
沉明玉收回視線,根據身體的本能反應踏上通往二樓的紅木樓梯,再往右側一拐,走進二樓的走廊。
她的身體清楚記得自己的房間在哪兒,徑直推開第二扇門,少女偌大的閨房映入眼簾。
門正對著三扇虛掩的窗,窗簾起伏間,她能看到二樓露臺外那棵金色的銀杏樹,風一吹,樹葉都被刮進了房間。
“這棵銀杏到了秋天可真是煩人,每天撿樹葉都撿不過來。”
小丫頭趕緊把地上的樹葉撿起來塞進口袋,順手把窗戶關上,“老爺和夫人說您要是覺得這棵銀杏礙事就找人把它砍了。”
沉明玉掃視一圈干凈整潔的房間,走到窗邊的書桌旁坐下來,“不打緊,一棵樹而已。”
“天氣越來越冷了,大小姐,您常去的那家裁縫鋪進了一批新的秋裝,我之前瞧見李家二小姐的貼身丫頭訂了好多新衣裳,您要不要也去瞧瞧看?”
小丫頭問道。
沉明玉掀了兩頁書桌上的日記,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沖小丫頭擺擺手,“這事明日再說,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
小丫頭安安靜靜退出房間,沉明玉低頭又翻了兩頁日記,終于在某天的記錄中找到這具身體的本名,說來也巧,這具身體的名字除了最后一個字不同外,其余一模一樣。
沉明珠這么巧合嗎?
她摩挲著下巴又掀了兩頁,從原主的日記中不難看出是個生活富足,且留洋歸來的富家千金,還是家中獨女,可見自身有多優秀幸福。
可是這和蔣臣玉有什么關聯?
明德住持說她、陳思遠和蔣臣玉之間存在因果,還說時機到了就能解決蔣臣玉企圖侵占陳思遠身體重生的事,但
啪嗒——
窗戶沒合緊,一陣風直接吹開了條縫。
窗格將秋后的陽光分割成均勻的小塊,形成明亮的光斑灑在地板上,鉤針織花的簾子擦過窗臺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沉明玉合上日記本,穿過連接露臺的小門,滿地都是金燦燦的銀杏葉。
秋風蕭瑟,洋樓附近的風景也是美得要命,沒有擁擠的林立高樓,低矮的民房或是各式洋樓安立在各處,環境安靜得可怕。
看環境和小丫頭的衣著打扮,她身處的年份應該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