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
她記得28號那天晚上陳思遠(yuǎn)要加班,她自己一個人在家,所以那天的監(jiān)控記錄里只有她,但是但是
1128號晚上接近凌晨一點(diǎn)的時候,她睡得正沉,原本虛掩的浴室門被悄然打開,吱呀一聲,電腦穿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個聲音她很熟悉,分明是那天去兇宅探險時在叁樓聽見的沉悶拖曳聲。
監(jiān)控里,渾身是血的女人拖曳著斷腿走到床邊,她頭發(fā)很長,濕噠噠地遮住臉,低頭緊盯睡著的她。
電腦屏幕外的沉明玉驚恐地瞪大眼睛,喉嚨發(fā)緊,連呼吸都變得格外困難,大腦也出現(xiàn)短暫的空白。
她心跳加速,反應(yīng)過來猛地把電腦合上。
啪——
電腦合上,她雙膝蜷在胸前,無盡的恐懼如潮水將她淹沒。
電腦合上了,但那拖曳的斷腿聲好像沒有消失,沉悶笨重的沙沙聲從周遭傳到耳邊。
在哪兒?
空無一人的客廳、虛掩的臥室門、廚房冰箱運(yùn)作的嗡嗡聲,有滴冷汗滑到鬢角,沉明玉驚慌地環(huán)顧四周,不知何時,原本蜷縮在窩里的豆沙警惕地抬起頭,呲著尖銳的犬牙沖客臥方向低吼。
一陣涼意從腳底升到后背蔓延開來,她死死盯著客臥敞開的漆黑縫隙,伴隨豆沙的一聲吠叫,她分明看到看到黑暗的縫隙里,有一雙充血的眼睛在直勾勾地盯著她。
“汪汪汪!!!”
豆沙叫得越來越大聲,安靜到詭異的房間只剩下豆沙瘋狂的吠叫聲。
沉明玉嚇得僵在那里,后背一陣一陣地發(fā)麻。
“明玉,你怎么了?”
玄關(guān)那兒響起趙云恬的聲音,她一走到客廳,發(fā)現(xiàn)沉明玉臉色和唇色白得嚇人,雙眼又瞪得極大,趕忙上前,一摸體溫,也是冰得嚇人。
“明玉?明玉?”
她在沉明玉的面前揮了揮,人依舊沒什么反應(yīng)。
“明玉!”
趙云恬湊到她耳邊大聲喊了一句,沉明玉機(jī)械地眨了兩下眼睛,扭頭看著她,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云恬!”
沉明玉抱緊趙云恬,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洶涌而來,將她所有情緒淹沒。
“怎么了這是?”
趙云恬不明白她為什么會哭得這么厲害,身體也是,抖得嚇人,她這樣子,分明是受到了驚嚇導(dǎo)致的,可是家里很安全,也沒有小偷闖入的痕跡,那她究竟為什么會嚇成這樣?
原本呲著牙的豆沙也恢復(fù)了原樣,打著哈欠躺回狗窩,閉上眼睡著了。
沉明玉哭了將近十分鐘方停下來,抽抽噎噎地握緊趙云恬的手,一五一十地把剛才的經(jīng)歷告訴了她,包括手機(jī)app里記錄下來的靈異畫面。
趙云恬也嚇得不輕,趕緊合上電腦,臉色很難看,“不是我有意嚇你,明玉,你難道不覺得監(jiān)控拍下來的那個臟東西,和兇宅壁爐上合照中的女人很像嗎?”
經(jīng)她一提醒,沉明玉也想起來了那晚在清吧洗手間遇上的臟東西,它和監(jiān)控里的臟東西似乎是同一個身上衣服雖然染著血,但還是能看得出是一樣的、屬于上世紀(jì)七八十年代的小洋裝。
她難道是蔣臣玉的母親?如果是,但她為什么會纏上自己?
“明玉,你要不要去找人看看?”
趙云恬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這么清楚地看見鬼是什么樣子,她擔(dān)心沉明玉人身安全,于是提議道。
“我”
沉明玉焦慮地咬住指甲,找人看看?她能找誰?平安寺的住持?明德住持很少會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所以基本上不可能。
其他人的話,誰又能保證他們真的有本事?
“明玉,要不我把我的平安符給你吧,你現(xiàn)在這樣”
趙云恬心疼地看著她。
“謝謝你云恬。”
這次她沒有拒絕,果斷接受趙云恬的提議。
“我這就去給你拿。”
她說。
“別,我不想一個人待著。”
她現(xiàn)在可不想一個人待著,緊緊抓住趙云恬的衣服,小幅度地?fù)u頭。
“行,反正今天是周五,天氣也好,樓下小公園里全是人,你呆在那里多曬曬太陽,祛祛晦氣。”
于是,沉明玉牽著豆沙和趙云恬來到小區(qū)的小公園里,和趙云恬說的一樣,這個時間點(diǎn)小區(qū)里有很多人,太陽也大,坐在長椅上曬了會兒,周身纏繞的陰冷感很快就消失了。
周圍人聲嘈雜喧鬧,沉明玉頭一回覺得人多還是挺好的,至少有人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