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巋然深深看了盧青玉一眼,轉身離開。
盧青玉臉色難看地看著謝巋然的背影,暗暗咬緊了牙關,眼中閃過一縷茫然。
他對謝巋然的感覺一直很復雜,小時候人人都瞧不起他,只有謝巋然不一樣,謝巋然雖然是高門世子,卻從來沒有輕視過他,對他一視同仁,甚至了解他的苦楚,他是第一個說他不是庶子的人。
同時他也妒忌謝巋然,謝巋然就像一座他翻不過去的高山,無論他怎么努力,都只能是那個輸家,有他的對比只會顯示出謝巋然的強大,而他跟謝巋然站在一起,只會露出他的陰暗,就像今天,他費盡心機籌謀布局,謝巋然卻輕而易舉的破局成功。
還有……
盧青玉抬頭看向明芙魚,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他確實是在因為明芙魚而更加妒忌謝巋然。
明芙魚望著他道:“你曾經說過,二爺是全家對你最好的人,如果二爺的死真的跟太皇太后有關,你還要繼續替太皇太后做事嗎?”
“為什么不?”盧青玉反唇相譏,“二叔的確是全家對我最好的人,但是那份好也是有限的,他既沒有幫我脫離困境,也沒有幫我娘脫離苦海了,只是偶爾施舍些小恩小惠罷了,既然他沒幫到我什么,我為什么要因為他放棄唾手可得的權勢和地位?太皇太后也是我的親人,我為她做事沒什么不對。”
明芙魚眼中染上一絲怒火,“如果我爹和二爺的死真的跟太皇太后有關,那么太皇太后就絕對不是一個好人,這些年來她對你們母子的苦楚冷眼旁觀,看到你有用處時才想起你,你跟著她只會成為佞臣!”
盧青玉眸色漸黯,“佞臣又如何?我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太皇太后給我名利,幫我扶搖直上,我替她做事,不過是各取所需。”
“你曾跟我說過,‘山窮水盡時,看似無路可走,其實是因為還不夠強大,不足以發現99zl能走的路,只要足夠強大,這天下就無不可去之處。”明芙魚將那個雨夜盧青玉說過的話記得清清楚楚,她看著他的眼睛道:“我現在要告訴你,你其實不止這一條路可走,你除了做一個佞臣,還來得及做一個忠臣,回頭是岸,否則晚矣。”
盧青玉眸色動了動,深吸一口氣,“你為什么跟我說這些?”
明芙魚冷道:“我跟你說這些話,是為了呂姨,不是為你,她如果看到你走上歪路一定會很心痛,你好好想清楚吧。”
明芙魚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盧青玉目送著她走遠,輕輕閉了閉眼。
他當然清楚,在他帶兵踏進謝家的那一刻,他心里就清清楚楚,明芙魚不會再將他當做朋友了。
明芙魚對他好的前提是他不能傷害謝巋然,跟謝巋然相比,他渺小如塵埃。
……
楚氏受了驚嚇,謝巋然和明芙魚等楚氏睡著了,才離開謝家往回走。
兩人回到府中,謝巋然召來秦時武,問明那個男人的審問情況。
秦時武說,他雖然用了很多方法,但那個男人一直不肯開口,他讓謝巋然再給他一點時間,他有信心能審問出來。
謝巋然叮囑他抓緊時間,還要小心謹慎,太皇太后既然已經知道那個男人被抓,那么就一定會想辦法殺這個男人滅口,今天太皇太后沒能成功除掉謝巋然,心里一定更氣。
秦時武鄭重點頭,領命離去。
翌日一早,秦時武不負眾望,謝巋然正在屋中洗漱,他來稟報說,那個男人終于開口了。
謝巋然立刻跟秦時武去了大牢。
明芙魚得知消息之后,急不可耐地在家中等待。
她怎么也想不通太皇太后為什么要殺明伯庸和盧傳韞,更想不通這兩個人之間有什么聯系,她心中疑竇重重,坐立不安。
晌午時分,謝巋然才快步走回來。
明芙魚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急問:“究竟是怎么回事?”
謝巋然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低聲道:“你別著急,我慢慢說給你聽。”
明芙魚輕輕點頭,看著他干干的嘴唇,心疼道:“你先喝口水。”
謝巋然笑了一下,端起茶杯,將整杯茶都喝了下去,然后開口道:“明大哥和盧二爺的確是那個男人殺的。”
明芙魚眉心一下子擰了起來,“太皇太后為什么要殺我爹和二爺?”
謝巋然輕嘆一聲:“明大哥的死是個意外,盧二爺的死其實是因為我。”
明芙魚一愣,“究竟是怎么回事?”
謝巋然沉聲道:“太皇太后是先帝的皇后,她只有一個兒子,那就是太子,太子死后,皇子中就只剩下三皇子,那么理應由三皇子繼位,可是太皇太后不愿讓皇位落入他人之手,她想讓皇孫蕭子笙繼承皇位,那么她就要除掉三皇子。”
明芙魚忍不住震驚,“三皇子是被太皇太后害死的?”
謝巋然輕輕點了點頭,“太皇太后買通了御醫99zl,害死了三皇子,然后派那個男人去殺御醫滅口,沒想到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