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芙魚抬頭揉了揉眼睛,發現不知不覺夜幕已經落了下來,她拿起編好的紅手繩,興致勃勃地站起來,直接去了謝巋然的房間。
明芙魚跑到謝巋然門前,推門走進去,左右張望著,喊道:“哥哥,你睡了嗎?”
“我在這里。”里屋傳來謝巋然的聲音。
明芙魚尋聲走了過去,卻愣在原地。
謝巋然剛沐浴過,墨發隨意披散在身后,發梢上還滴著水,他身上穿著寬松的里衣,腰間的系帶只松散的綁了一下,前襟散開,露出寬闊的胸膛,他靠在床榻上,一條腿支起來,手里拿著一卷書,神色間帶著幾分愜意和悠閑。
明芙魚看著他全身帶著水汽的模樣,腦子里轟的一聲,站在那里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謝巋然從書中抬起頭來,笑了一下,“毛毛躁躁的,進來也不敲門,從小就這個毛病。”
明芙魚捏著手里的紅繩,看著他訥訥說不出話。
謝巋然撥了兩下額前濕漉漉的碎發,站起身走到明芙魚面前,聲音氤氳著水汽,“怎么不說話?哥哥剛才逗你玩兒的,哥哥的屋子阿魚想進就進,想什么時候進都行。”
明芙魚直直的看著他,他走動間,一顆水珠隨著他的動作滑落,順著他的胸膛一直滾到衣襟里,在肌膚上留下一行柔亮的水光。
明芙魚臉頰一點點紅了起來,她移開目光,眼睛亂瞟,不知道該往哪里看,最后感覺往哪兒看都不對,只得低下頭去。
“阿魚?”謝巋然疑惑地矮下身子,自下而上的看著明芙魚的臉,“怎么一直不說話,真生氣了?”
明芙魚抿了下唇,拽過他放在身側的手,動作麻利地將紅手繩綁到了99zl他的手腕上,“戴著。”
明芙魚扔下這兩個字,跺跺腳,飛快地推門跑了出去。
謝巋然詫異地看著緊閉的房門,喃喃:“臉紅什么,這小丫頭。”
他抬起手,含笑看著手腕上歪歪扭扭、皺皺巴巴的紅繩,眉心一下子擰了起來,“……”這一團紅線是什么東西?怎么還拴著一只小白兔白瓷吊墜!
夜里的風吹在身上有些涼,明芙魚的臉頰卻滾燙滾燙的,面上覆著一層薄紅,她一路跑回屋里,將門關上,用手背貼了貼灼熱的臉頰。
隔了一會兒,她覺得臉上的熱度仍然未散,不由去窗邊將軒窗推開,靠在窗邊,讓冷風吹打著紅彤彤的面頰。
這個謝巋然,洗完澡怎么不知道把衣衫穿好!
上早朝前,謝巋然穿著一身官服,對著鏡子照了又照,他將袖子垂下來,試圖遮住手腕上像一團亂麻一樣的紅繩,他輕輕蹙著眉,看著鏡子試著各種動作,觀察著能不能露出來,可惜官服的尺寸做得剛剛好,袖口正好落在手腕那里,紅繩時隱時現,總也找不到一個能完全遮住的角度。
明芙魚突然從門邊冒出來,伸著腦袋看他,“紅繩戴沒戴?”
謝巋然不情不愿地抬起胳膊,給明芙魚看了看他手腕上的紅繩。
明芙魚滿意地露出一抹笑容,“不錯,很襯你。”
“……”謝巋然看著紅繩上的小白兔,糾結地蹙了蹙眉,試探著問:“阿魚,你覺不覺得我戴這個上朝不太合適?有點……不太莊重?”
明芙魚不說話,輕輕眨了眨眼睛,又柔又乖地瞧著他。
“……”對視了一會兒,謝巋然放棄一般收回手,將手腕上的紅繩綁緊了一些,語氣無奈,“行行行……我戴。”
明芙魚歡呼一聲,轉身離去。
謝巋然抬頭看著明芙魚蹦蹦跳跳跑遠的模樣,忍不住輕輕搖頭,露出一抹笑容。
上朝時,謝巋然一直盡力遮擋,可跟朝臣們論事講到激動處,還是忍不住抬高了手臂,他忘了自己手腕上還戴著幼稚的紅繩,說得慷慨激昂,說完卻發現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的手腕上。
朝臣們看清楚他手腕上的紅繩后,忍不住露出詫異之色,就連蕭子笙也從龍椅上坐直了身體,好奇地望著他的手腕。
謝巋然一甩袖子,將紅繩遮住了,氣得背過身去。
眾人:“……”
平日氣氛劍拔弩張的朝堂,今日莫名和諧了幾分,每當有忠臣良將想指著謝巋然的鼻子怒罵的時候,看到他手腕上搖搖晃晃的小白兔,怎么看怎么覺得別扭,‘大奸臣’三個字好像有些罵不出口,只能默默咽了回去。
謝巋然倒希望他們能直接罵出來,總比用這種一言難盡的目光看著他來得好,一個早朝下來,他臉都快青了。
下朝后,謝巋然立刻大步往殿外走,楚云深嬉笑著追了過來,抱住謝巋然的肩膀,揶揄道:“巋然,你現在可是惡名在外的大奸99zl臣,這紅手繩實在是有損你大奸臣的威嚴呀!”
謝巋然不理他,繼續大步往前走。
楚云深追著他問:“你這紅繩還有沒有?給我也來一個,不過你手上那種亂七八糟的我就不要了,帶小白兔掛墜的我也不要,給我來根漂漂亮亮的。”
“漂亮的沒有,只有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