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芙魚聞言輕輕笑了笑,彎著唇角道:“既然是繡來做嫁妝的,為何屏風(fēng)上卻繡著祝壽的賀詞?”
盧冰嬋一下子變了面色,抬頭看向明芙魚,心思千回百轉(zhuǎn),瞬間明白過來,明芙魚剛才分明是故意引誘她多說,她說得越多錯的越多!
她昨天冥思苦想,才想出要用繡品做禮物,既不俗氣又能凸顯她秀外慧中的氣質(zhì),她只吩咐丫鬟去買一幅寓意吉祥的屏風(fēng),根本沒仔細(xì)看,不知道上面竟然有賀詞!
眾人瞬間了然,看著她的目光不由變得鄙夷起來,楚老夫人的神色也淡了淡。
盧冰嬋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不敢去看其他人的目光。
她知道,她今日丟盡了臉面,以后想要融入貴女里恐怕更是難上加難。
楚老夫人淡淡道:“我歲數(shù)大了,不在乎那些身外物,叫大家來只是想熱鬧熱鬧,不需要多么金貴的禮物,只需要一片真心即可?!?
盧冰嬋和盧浮兒窘迫地低下頭去,一時之間無顏見人,恨不能找個地縫鉆起來。
明芙魚抬眸道:“老夫人,阿魚雖然不擅長作畫,卻會彈琴,不如阿魚給您彈奏一曲可好?”
楚家于她有恩,今日又真誠待她,她只送一幅畫卷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只想聊表心意。
楚老夫人自然欣然應(yīng)允。
王夫人很快就命人搬來一張古琴,楚老夫人興致勃勃地望著明芙魚,大家也好奇的看著她。
明芙魚在古琴旁坐下,看著楚老夫人微微一笑,青蔥般的指尖壓在琴弦上,微微拂動,四處寂靜,悅耳的琴聲從她指尖流淌開。
她的骨笛雖然只學(xué)會一半,琴技卻是從小練習(xí),99zl十分熟練,她不用去想,手指便已經(jīng)自己動了起來。
她選了一首清雅的曲子,琴聲隨著她的指尖時而高揚,時而低轉(zhuǎn),婉約流淌,如潺潺流水一般,讓人聽了便覺心中敞亮,如置身于九霄云外。
大家不自覺聚精會神的聽了起來,楚渡君的眼神尤為明亮,灼灼落在明芙魚的身上,半分也不肯離開。
明芙魚姿態(tài)怡然的坐在那里,裙擺墜地,微垂著的眼睫纖長濃密,美眸中帶著瀲滟的璀璨,光華流轉(zhuǎn),額上的紅梅燁燁生輝,讓人不自覺被吸引其中。
一曲終了,楚渡君還未回過神來,愣愣看著明芙魚,直到大家掌聲響起,他才動了動,在人潮中望著明芙魚,臉頰一點點紅了起來。
他想他已經(jīng)很確定心中的答案了。
大家忍不住被明芙魚的琴技驚艷,就連盧冰嬋和盧浮兒也震驚不已,她們一直以為明芙魚一無是處,卻沒想到她不差大家閨秀分毫,甚至更為優(yōu)越。
明芙魚起了頭之后,貴女們都來的興致,紛紛表演起各自的才藝,場面熱鬧不已,楚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
只有盧冰嬋和盧浮兒格格不入的坐在那里,根本不敢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覺得度日如年。
大家表演完已經(jīng)日落黃昏,楚老夫人極為熱情,留大家在府里用過了晚飯,宴席才散了。
來到楚府門口,明芙魚剛想上馬車,就被盧浮兒一把推了下去,惡聲惡氣道:“你今天讓我們丟盡了臉面!還敢跟我們一同乘車回去?你自己走回去吧!”
盧冰嬋在旁邊冷冰冰看了明芙魚一眼,提著裙擺上了馬車。
明芙魚踉蹌著站穩(wěn),看著馬車走遠(yuǎn)。
楚渡君遠(yuǎn)遠(yuǎn)跑過來,憤憤不平道:“盧家這兩位姑娘實在是無禮!她們平時也這么欺負(fù)你嗎?”
明芙魚輕輕搖了搖頭,“沒事?!?
楚渡君嘆息一聲,叫來馬車,“我送你回去,我們不用她們的馬車!以后你有事就找我,我的馬車隨叫隨到?!?
明芙魚被他幼稚的語氣逗笑了,無奈上了馬車,楚渡君跟在她后面,也趕緊笑嘻嘻鉆了進(jìn)去。
盧青玉在路上看到盧家的馬車,知道楚府的宴席應(yīng)該已經(jīng)散場了,他加快速度趕過來,走到拐角,看到明芙魚含笑上了楚渡君的馬車。
他神色一黯,微微勒緊手里的韁繩。
他目送著馬車從自己面前經(jīng)過,神色陰沉,冰冷而譏諷的扯了下嘴角,打馬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鬼使神差的跑來接明芙魚,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為什么憤而離去一樣,這樣的情緒讓他感到陌生且不喜。
盧府門外,楚渡君看著明芙魚走進(jìn)去,忍不住露出一個明媚的笑臉,低聲喃喃:“阿魚,等我。”
夜冷風(fēng)高,府中寂靜,明芙魚走在青石小徑上,路旁掛著一個個燈籠,將地面照得很亮,燈籠搖搖曳曳,明芙魚不自覺想起了昨夜的事,心中有些后怕,微微加快99zl了腳步。
每當(dāng)回到盧府,她便覺得心情有些沉重,一想到盧忒,更覺得惡心。
她想了想,換了方向,決定今晚去沈十娘房里住一夜。
沈十娘的屋子在前院,有護(hù)衛(wèi)在夜里巡邏,不像后院那樣寂靜且人煙稀少,而且屋子里還有丫鬟伺候,比她住的地方安全很多,盧忒應(yīng)該不敢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