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的風吹拂著明芙魚的衣擺,她這段日子瘦了不少,下巴尖尖,臉頰消瘦,襯的眼睛大而明亮,眉眼間帶著一絲疲憊和擔憂,正關切的看沈十娘。
沈十娘眼中含淚,忍不住將女兒擁進懷里,心里下定決心,自己不能再如此沉浸在痛苦里讓女兒獨自去承擔這一切,她必須堅強起來。
沈十娘吸了下鼻子,摸了摸明芙魚的頭頂,重重點了點頭,“阿魚說得對。”
明芙魚看著沈十娘重新煥發出神采的眸子,忍不住笑了笑,輕輕‘嗯’了一聲。
明芙魚扶著沈十娘走進船艙,船艙里坐滿了人,明芙魚和沈十娘雖然衣著樸素,但姣好的面容和氣質還是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大家都朝她們看了過來,其中有男有女,還有一個臉上帶疤99zl的大胡子男人,男人的目光在沈十娘柔美的面容上流連,最后落在了沈十娘手里的包袱上。
沈十娘不習慣被這么多人注視,神色緊繃,微微抓緊明芙魚的手,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影影綽綽的水面上漂著一只載人的木船,喧鬧熱鬧的長安街市漸漸遠去,今日風浪大,小船并不平穩,一直晃來晃去,沈十娘有些暈船,上船后便一直閉著眼睛。
明芙魚把包袱抱在懷里,靠著沈十娘坐著,她微微垂眸,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心中對未來微微茫然。
小船不知飄了多久,夕陽漸落,江面變得暗沉,橘紅色的夕陽灑在江面上,讓人染上了離家的愁思。
明芙魚靜靜看著江面,眸中映著水波,明明凈凈,忽然聽到有人驚慌的喊了一聲:“不好了!船漏水了!”
明芙魚猛然回過神來,轉頭望去見船真的漏水了,不由面色一變,趕緊推了推旁邊暈船的沈十娘。
沈十娘蘇醒過來,慌張的張望了片刻,明白船里的情況后,趕緊抱緊明芙魚,“阿魚別怕。”
船底破了一個洞,水不斷的涌進來,船艙里的人驚慌失措,亂成了一團,有的尖叫,有的想跳船,有的大哭起來,唯有那個刀疤男人十分淡定,明芙魚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大家過來幫幫忙,我們先將船靠岸再想辦法。”船夫對船艙里的男子們招了招手,刀疤男第一個走過去幫忙,其他人也陸續跟了過去。
幸好現在船只所在的位置距離岸邊比較近,雖然是一處不知是哪里的荒郊野外,但能靠岸就好,眾人不禁松了一口。
船夫身上穿著蓑衣,頭上戴著大大的草帽遮住了面容,微微佝僂著身軀,看起來像是一個老頭子,寡言少語,除了讓大家過去幫忙之外,再沒說什么話。
眾人心驚膽戰的等待著,天色漸漸陰沉下來,眼瞅著就要天黑了,大家心里不由都有些擔心,直到船只成功的靠到岸邊,大家才徹底放松下來,紛紛跟隨著船夫上了岸。
明芙魚扶著沈十娘走在后面,沈十娘暈船暈的厲害,手腳無力,走得極慢。
下船的時候,明芙魚踉蹌了一下,船夫隨手扶了她一把。
“謝謝爺爺。”明芙魚低聲道歉,目光從船夫手上劃過,神色微微凝滯,眸中閃過一抹疑惑。
船夫的手比想象中光滑,雖然粗糙,但不像老人家的手,沒有那么多褶皺,也沒有老年斑,指腹的位置帶著一層薄薄的繭。
明芙魚沒有深思,移開目光,抬頭朝前方望了過去。
這里是一處隱蔽的山林,人跡罕至,林中不時有雄鷹飛過的聲音,夜色漸暗,濃密的樹林顯得有些陰森恐怖,讓人辨別不出方向。
刀疤男開口道:“天黑了,林子里經常有野獸出沒,船還是明天早上再修,我們先在林子里找找有沒有獵戶留下的草屋,如果沒有就找個山洞待一夜。”99zl
眾人都有些精疲力盡,紛紛點頭應允,只想快點找個地方休息。
大家一起朝著林子深處走去,明芙魚和沈十娘走得慢,漸漸落到最后,不遠不近的墜在人群后面。
船家回頭看了她們一眼,腳步放慢了一些,跟在她們后面,他從身旁走過的時候,明芙魚垂眸不經意的望去,看到船夫腳上穿著一雙布鞋,不由一愣,神色微微疑惑。
船夫常年在水上行事,就算不穿雨鞋也會穿草鞋,怎么可能會穿易濕易臟的布鞋?除非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船夫……
明芙魚想起剛才看到的那雙帶著薄繭的手,一瞬間攥緊了沈十娘的胳膊,微微變了面色。
那不像船夫的手,也不像一個老年人的手,更像是一個練武之人的手!
“阿魚,怎么了?”沈十娘見她面色蒼白,不由擔憂問道:“你也暈船了嗎?”
明芙魚心中疑竇叢生,微微回眸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船夫,又抬頭看了一眼前面的刀疤男,發現刀疤男人正看著她們,目光如炬,腰間的佩劍閃爍著寒光。
明芙魚垂下眸子,輕輕搖頭,聲音不大不小道:“娘,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
她不動聲色地繼續扶著沈十娘往前走,心里卻又驚又懼,那個刀疤男也很有可疑,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