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沈十娘和謝巋然的結局,難道真的只能如書中一樣么?
上一世她穿到書里的時候,雖然不知道自己具體多少歲,但看樣子應該不到二十歲,當時沈十娘已經不在了,現在她十二歲,也就是說沈十娘很有可能是在她十二歲到二十歲之間過世的,甚至很有可能是這一次,她必須想辦法救下沈十娘,只有這樣也許才能改變沈十娘的命運。
雪花簌簌地落著,明芙魚呼出一口涼氣,邁著凍僵的腿用力往前走著,明伯庸已經過世了,她無力更改什么,但她既然提前知道謝巋然和沈十娘的命運,無論如何她都會拼盡全力,不讓沈十娘和謝巋然再出事。
就算真的無法改變命運,她也要傾盡全力,絕不能坐以待斃。
她鼓起勇氣,拼命的往前走著,一路來到謝府。
她求助無門,只能來這里,想請求楚氏出面,至少讓官差公平處置這件事,而不是直接定罪,她相信沈十娘一定是無辜的,只要有人愿意調查真相,就一定可以給沈十娘洗脫冤屈。
她所識貴人不多,也是別無它法,才求到謝府門前。
謝府大門緊閉,她握著門閂上的鐵環叩響了院門,遲遲才有一位護院出來99zl開門,鐵環冰冷刺手,她收回手時手指已經凍得僵硬了。
夜深露重,又逢大雪漫天,護院罵罵咧咧開了門,看到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站在門口,不由愣了一下,詢問道:“姑娘深夜至此,不知所為何事?”
明芙魚斂襟一禮,低聲道:“我想求見夫人。”
她的聲音不自覺打著顫,巴掌大的小臉雪白雪白的。
“姑娘來的不巧,夫人現在并未在府中。”護院不知明芙魚的身份,所以沒有說楚氏去了哪里。
明芙魚眉心蹙起,急道:“那二公子和三公子呢?可有誰在?”
護院見她小小年紀不像壞人,神色又極為急切和慌張,便破例道:“不瞞姑娘,過幾日是老爺的忌日,老爺葬在鄉下老家,夫人帶著兩位少爺去鄉下祭奠,估計過幾日才會回來。”
再過幾日,沈十娘恐怕已經被浸豬籠了。
明芙魚身影一晃,六神無主的攥緊了手心,她在長安本就不認識幾位貴人,除了謝家人外,誰又愿意幫她這樣一個小姑娘?
護院見她凍得可憐,好心腸道:“姑娘,你等我一會兒,我進去給你拿把傘,這燈籠也給你,夜已經深了,你一個小姑娘還是快快歸家吧。”
“……不用了,多謝。”明芙魚聲音虛弱,聽起來有些飄渺。
護院回房迅速拿出一把傘來,跑到門口,抬頭望去,卻早已不見了明芙魚的身影,皓白的雪地上只留下兩行清淺的腳印。
護院打了一個冷顫,左右張望都不見人影,疑惑的搖了搖頭,趕緊把門關上了。
明芙魚不能打傘,也不能打著燈籠,明從里發現府里沒有鑰匙和地契田冊之后,必定會派人四處尋找她,她不能打草驚蛇,讓人發現她的蹤跡。
黑夜歸于闃寂,明芙魚看著茫茫夜色,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冒著風雪去了楚家,她希望楚云深還能記得她,哪怕有一絲希望也好,只要能保住沈十娘的命,她日后一定全力報答今日的恩情。
寒風凜冽,落雪聲阻礙了敲門聲,她敲了許久門才有人開門。
楚家護院不像謝府的護院脾氣那樣好,被吵醒之后頗為不耐煩,明芙魚問了半天,才得知楚云深不在府中,他帶著幼弟去別莊看望祖母了,因為忽而下了大雪,被風雪阻隔,至今還未回來,今夜應該是留宿在別莊了,這場雪不知會下多久,護院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回來。
楚府大門重新闔上。
明芙魚看著這緊閉的大門,就像看到了徹底消失的希望。
她輕輕閉上眼睛,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明芙魚渾渾噩噩地離開了楚府,身上的白衣已經被雪染透,仿佛要跟漫天的風雪融為一體。
冰天雪地,寒冷徹骨。
可明芙魚卻害怕天亮的到來,天亮后沈十娘就要被浸豬籠了,可她還是求助無門,全無對策。
明芙魚在漫天大雪的夜色當中不知走了多久,她身體凍得僵硬,四肢99zl都很疲憊,越來越沒有力氣,她踩在冰上腳底打滑,撲通一聲摔在了泥漿里,衣裙黏濕,繡花鞋臟污,大雪彌漫。
她的面頰浸濕在雪霧里,眼下的水珠分不清是淚還是融化的雪,她低垂著頭,仿佛累極一般,半天都沒有動一下,只有淚珠簌簌而落,落在雪上轉瞬成了晶瑩剔透的冰。
盧青玉舉著一把油紙傘站在不遠處的石橋上,他擦掉手上的血跡,眼神中閃過一抹厭惡,將沾了血的帕子扔到橋下的冰面上。
他厭惡的看了一眼帶著血色的帕子,轉過身去,垂目一眼就看到了摔在雪堆里的明芙魚,幾年不見,當年的那個小姑娘已經長大了。
盧青玉輕挑眉梢,靜靜地看了明芙魚一會兒,晦暗的情緒沉在眼底,玩味一笑,一步步走下石橋,他舉著手里的紙傘,踏著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