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等謝巋然站定之后才走過去,微微行禮道:“世子,國公爺今日跟同僚們去河邊釣魚,運氣不錯,釣到了幾條好魚,國公府留了三條,剩下的都送到咱們這兒了,國公爺吩咐,讓我們給您熬鍋魚湯暖暖身,剩下的魚您是想吃清蒸的,還是想吃紅燒的?”
謝巋然想起剛才拽著自己衣袖的小阿魚,忍不住輕笑了一下,隨口道:“吃清蒸的吧,再挑兩條肥的送去隔壁,就說給阿魚玩。”
他往前走了幾步,路過后花園的蓮池,看了一眼平靜池水,吩咐道:“在里面養兩條鯉魚,挑鮮艷活潑的,胖乎乎的最好?!?
管家吃驚地看了他一眼,謝巋然來了舊宅之后,一直什么都沒動過,就像沒有把這里當作自己的家,只將自己當做一個來借住的人一樣,這還是第一次把這里當做家了。
管家心中高興,連忙99zl答應下來。
……
明伯庸和沈十娘很快就啟程了,他們去這一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繡房里的姑娘們,明伯庸和沈十娘都是心地善良之人,他們在繡坊里收留了一些無處可去的女人,這些女人以繡品為生,繡品往往賣給京城里的達官顯貴,如果沒有上好的絲線,會影響到她們的繡品質量。
明伯庸和沈十娘離開之后,謝巋然考慮到明府的丫鬟和廚子照顧起明芙魚更方便一些,就沒有接明芙魚去國公府舊宅住,而是自己暫時搬到了明府,挑了間離明芙魚比較近的客房住,平時方便照顧。
兩天后,靖帝就下令三日后出發前往行宮獵場,讓眾人做好提前準備。
出發前一天,謝巋然拿著本經書準備出門,走至門口,想了想,又折返回來。
“阿魚,我想去浮圖寺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娘親不在家,明芙魚這幾天呆在家里早就覺得煩悶了,聽到能出門,自然巴不得的點了頭。
謝巋然給明芙魚找了件白毛小斗篷穿上,然后帶著明芙魚出了府,小廝牽著一匹馬等在府門前,明芙魚左看看右看看,也沒有看到她能乘坐的馬車,不由仰頭看向謝巋然。
謝巋然摸了摸馬鬃,低頭看著穿得像朵小蘑菇的明芙魚道:“義父騎馬帶你去?!?
明芙魚:“……”
她毫不猶豫地抱住門口的石獅子,說什么也不肯挪步。
謝巋然無奈的看著她,走過去試圖扒開她的小手指,可明芙魚抓得牢牢的,堅決不肯松手,謝巋然站在一旁,一頓吹噓自己的騎術有多好,明芙魚不為所動,堅決不肯放開石獅子。
謝巋然才十一歲,就算騎術再了得,帶著五歲的她騎馬也很離譜,更何況,兩個孩子上山,遇到猛虎或者強盜怎么辦?
明芙魚還記得上輩子死前的灼心之痛,她可不想再死一回,這輩子她要好好活著,絕對不作死。
僵持半晌,謝巋然敗下陣來,只得讓小廝把馬牽回去,趕了輛馬車過來。
明芙魚瞅了瞅馬車,這次不用謝巋然開口,自己就乖乖松開手,讓謝巋然把她扶上了馬車。
謝巋然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臉頰,“你就不能對我有點信心?沿途有護衛暗中保護我們,你怕什么?”
謝巋然是國公府的世子,出行都有人護衛,根本不會出現明芙魚擔憂的情況。
明芙魚假裝聽不見,小手扒拉著車窗,大大的眼眸好奇地往外看,今日天氣有些陰沉,清晨剛下過一場雨,現在雨雖然停了,但空氣依舊有些潮濕,街上行人很少,不像往日那樣熱鬧。
謝巋然靠到車壁上,給明芙魚攏了攏身上的斗篷,閉眼假寐。
行到山上,明芙魚算是知道謝巋然為什么要騎馬了,山路難行,馬車多有顛簸,浮圖寺建在一條崎嶇的山路上,一路走下來,明芙魚的屁股都硌疼了。
一個時辰之后,馬車才晃晃悠悠的99zl來到浮圖寺,沿路樹林蔭蔽,寺廟幽靜,廟內香客沒有那么多,但香火茂盛,檀香縈繞,是一處僻靜的好地方。
明芙魚看著高高的臺階有些不想邁步,清晨下了雨,臺階上濕乎乎的,苔蘚順著臺階爬到了廟墻上,她看了看謝巋然剛才給她穿上的漂亮斗篷,站在那里不肯動,她現在走路本來就不穩,這個臺階又高又濕滑,她一旦摔到,不但要出糗,身上的衣服也會弄臟,他們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到時候很不方便。
謝巋然站在旁邊靜靜的等著,小家伙一臉嚴肅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他沒有催,含笑看著。
過了一會兒,他看到小家伙抬起頭,對他伸出兩只短短的小胳膊,眨著晶亮澄澈的眼睛看他。
“讓我抱你上去?”
明芙魚搖了搖頭,目光掠過謝巋然的正面,看向謝巋然的后背。
謝巋然明白過來,勾唇笑了一聲,背過身去,在明芙魚面前蹲下,明芙魚慢吞吞的爬到他的背上,抱緊了他纖細的脖頸。
謝巋然垂眸一看,明芙魚兩只小手緊緊地扣在一起,生怕他把她摔下去,不由失笑。
“還以為是個刁蠻任性的小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