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巋然一臉恍然,露出驚訝之色,眼中卻滿是笑意,“剛才忘了說,這家酒樓也是你家的,阿魚,驚喜嗎?”
明芙魚:“……”我可真是……驚、喜、極、了!
點菜的時候,明芙魚只點了一碗魚片粥,就差把‘省錢’兩個字寫在臉上了,倒是辭娘看到明芙魚,自顧自的上了一大桌子菜。
明芙魚有苦難言,只能盡量多吃點,不要辜負了自家這一桌子好菜,因為她太矮,坐在椅子上也夠不到桌子,所以只能坐在謝巋然的腿上。
謝巋然唇邊漾99zl著淺笑,給她夾了條雞腿,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著,倒是沒急著用飯。
午間的酒樓熱熱鬧鬧,幾位公子打扮的人從樓下走了上來,明芙魚低頭啃著雞腿,謝巋然垂眸品著茶,都未注意到他們,倒是那些公子里有一人眼尖,一抬頭就看到了謝巋然。
“呦!這不是世子爺么?”
“哪個世子爺?在哪兒呢?啊……原來是巋然啊。”
明芙魚一條雞腿啃到一半,聞言條件反射地抬頭看了過去,只見一個身材臃腫,身上穿著華服的男人站在樓梯口,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謝巋然,瞇起來的眼睛還沒有明芙魚碗里的黑豆大。
明芙魚輕輕蹙了蹙眉,有些男人胖起來憨態可掬,討人喜歡,例如她爹爹,有些男人胖起來卻油膩臃腫,惹人厭煩,例如眼前這個男人。
謝巋然挑眉笑了一下,眼波流轉,語氣透著漫不經心的冷冽,“盧忒啊。”
明芙魚眼睛轉了轉,她來這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經常聽父母對話,對長安算是有一定的了解,長安城里姓盧又有頭有臉的人家只有一家,就是丞相盧平遠一家。
盧平遠是原書中的奸臣二號,跟謝巋然雖然都是大奸臣,卻各有各的‘奸’法,兩人沒有狼狽為奸,反而成了死對頭,勢同水火。
謝巋然現在年紀尚幼,還沒有入朝為官,應該不至于跟盧平遠結仇,剛才謝巋然喚這油膩公子為盧忒,明芙魚前幾日正好聽明伯庸提起過這個人物,據說盧忒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毛還沒長全,已經是青樓里的常客,前幾日還在大街上調戲了一位民女,明伯庸聽聞此事,回家后忍不住唾罵盧忒的荒唐。
盧忒身后還跟著幾位公子,年紀都不大,錦衣華服,眉目間透著驕縱,一眼望去就是一群小屁孩,就數盧忒年紀最大。
一位眉眼稚嫩的小公子落后一些,才走上樓來,看到謝巋然頓時眼睛一亮,跑了過來,“大哥,你怎么在這?”
不等謝巋然回答,他又回過頭去,興奮喊道:“二哥!大哥在這!”
謝巋然的弟弟?明芙魚好奇地抬眸看了過去,面前的小公子眉目清秀,虎頭虎腦的,透著一股機靈勁,看樣子只有七、八歲的模樣,他所喊的‘二哥’才上樓來,穿著一身湛藍錦衣,跟謝巋然年紀相仿,頂多差了一歲,看起來有些少年老成,舉止處處透著穩重,一派儒雅有禮的模樣。
謝巋然唇邊露出笑意,卻挑眉問:“這個時間你們不是應該在書塾么,怎么會跟盧公子在一起?”
謝臨安走過來,對謝巋然抬手作了一揖,舉止規矩,神色卻不像謝蘭川那樣驚喜和熱絡,他眉眼淡淡,語氣也有些淺淡,“大哥,我與三弟從書院里出來,正好遇上盧公子,盧公子說今日是他的生辰,邀請我等前來慶賀,我與三弟便過來了。”
他們與盧家平時沒有什么交集,99zl也聽聞過盧忒的名聲,本不想與盧忒深交,只是今日正好撞上了,大家都是京城里有頭有臉的人家,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既然盧忒盛情邀請,他們總不能不給面子,所以便來了。
謝蘭川站在旁邊,謝臨安每說一句,他便點一下頭,目光澄亮的看著謝巋然,很是欣喜的模樣。
謝巋然抬眸看向盧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原來今日是盧公子的生辰。”
他坐著沒動,一副本少爺知道了,但本少爺沒有絲毫想要祝賀的心思的坦然模樣,讓盧忒看了就忍不住來氣。
幼時,他跟謝巋然在同一位教書先生那里上課,兩人年紀相仿,家里都位高權重,難免被放在一起比較。
偏偏他資質平平,謝巋然卻天資聰慧,有過目不忘之能。
他剛把字認個差不多的時候,謝巋然已經能背誦詩文了,他剛學會寫字的時候,謝巋然已經筆走龍蛇,寫得一手好字,他剛勉強做了一首狗屁不通的詩,謝巋然的文章已經名揚長安了。
對比之下,他便成了一無是處的草包,為此他被父親訓斥了不少回,心里的怨懟與日俱增,看謝巋然愈發的不順眼。
盧忒越想越氣,新仇舊恨都想了起來,不由神色晦暗,想了想,不動聲色地開了口。
“巋然,前幾日我去國公府怎么沒有看到你?你我畢竟同窗一場,我當時還想找你敘敘舊來著。”盧忒哼笑一聲,一拍腦袋,露出一副恍然之色,不陰不陽道:“瞧我這記性,倒是差點忘了,我聽說你已經從國公府里‘搬’出去了?”
他著重壓低了‘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