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抬起眼,看向萬,淡淡地吐出術式:“【解】。”
頃刻之間,萬身上的昆蟲鎧甲解體,血花從她的身體里迸濺而出。
“咳咳!”萬被迫停下了攻擊的行動。
僅僅是一擊,她的本應是內臟的地方瞬間化為齏粉。
現在她有些感謝那個咒術師給她受肉的軀體不是人類的了,至少讓致命傷沒有那么致命。
“宿儺。”萬凝視著兩面宿儺的眼睛。
那是一雙什么樣的眼睛呢?
傲慢、狂妄、目空一切。
但從中,萬找到了她當初愛上祂的理由:那深埋在靈魂深處的孤寂,實在是令人著迷。
想要獨占那孤寂的心情重新涌上了萬的心口。
“宿儺……”她又一次喃喃自語,“你,終究是要死在我的手里的。”
萬站了起來,咒力的涌動使得萬的長發飛起,她雙臂下沉,兩手結印。
一個純黑色的球體出現在了她的身側,懸浮在半空之中。
“哦?”兩面宿儺挑了挑眉,“這是……有意思。不知道【無下限】能不能頂住【完全球體】的一擊呢?”
“無法觸碰的球體,會打出怎樣的攻擊呢?”祂的嘴角微微勾起,絲毫不畏懼這恐怖的術式。
在發出【完全球體】之后,萬緊接著結印:“【領域展開·三重疾苦】!!!”
然而,她卻驚訝地發現,兩面宿儺面對她必中的攻擊,絲毫沒有準備還手的樣子,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黑色的完全球體已經飛到了兩面宿儺的面前,近在咫尺。
來不及思考更多,萬發動了術式。
然而在她設想中本該不復存在的兩面宿儺依舊完好無損地站在那里,站在【完全球體】侵蝕出來的深坑當中。
“在腦不崩潰的情況下,這種程度的攻擊也無法突破【無下限】的防御嗎?”兩面宿儺思索著,隨手破開了萬的領域,“一千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有任何長進啊。”
“無論構筑什么東西都用流體金屬,我都習慣了。”
“哈,你居然這么了解我?”萬的眼睛亮了起來,但她能感覺的到,自己的靈魂正在崩潰,“這個……”
就在她想要交出自己的“遺物”時,卻發現自己的咒力再度被封禁了。
“可惡的……咒術師……”帶著不甘,萬迎來了自己的終焉,受肉被打敗,她要回到當初的封禁地了。
然而,一道鐵鎖鏈突然甩到了萬的脖子上,她被拖行到一個穿著黑色和服的男人的腳邊。
鬼燈手里拿著一本古舊的冊子,冊子的封面上寫著三個大字『生死簿』。自從地獄更新了新裝備現世鏡后,這本由他留學之后親手制作的法器就再也沒有拿出來過。
要不是為了抓這些逃獄的家伙,他也不會從倉庫里把這本幾千歲的冊子拿出來。
把生死簿往腳下亡靈身上一拍,對方的生平顯示在了生死簿上。
鬼燈一邊翻閱著萬的生平,一邊給神情恍惚的女人帶上手銬。
“又是個殺人如麻的家伙。”鬼燈的神情很嚴肅。
“嘖,明明咒術師里應該也有不錯的家伙,怎么這次放出來的都是垃圾啊?”鬼燈把萬拴在了鐵鏈子后面。
被拘捕的靈魂沒了那副飛揚跋扈的神情,只呆呆地跟著鬼燈挪動著腳步。
臨走時,鬼燈看向還裝在肉體里的那個惡靈,眼神陰鷙。磅礴的力量鋪天蓋地般地向著兩面宿儺涌去。
兩面宿儺看著那個站在遠處的男人,對上了那雙兇悍的眼睛:“啊,我想起來了,我以前見過你。”
“是你吧,丁。”
鬼燈看著眼前的人,皺起了眉頭,他不記得見過這個兇悍的惡靈。
兩面宿儺勾起嘴角,一副無所謂地態度說道:“當初,真是抱歉啊。我那是只是剛剛誕生,想試一試自己的力量而已。”
“沒想到,讓你成為了祭品呢。”
兩面宿儺雖然這么說著,但表情毫無歉意:“不過你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鬼燈身上的怨氣驟起,一直拿在手中的狼牙棒直指兩面宿儺:“我不會放過你的。”
“那你就放馬過來吧,我等著。”兩面宿儺雙手抄進和服的袖筒里,“我很好奇,你能對身為‘人類’的我,做什么呢?”
狼牙棒貼著兩面宿儺的臉頰飛過,削下了幾縷發絲,原本粉色的發絲在脫離兩面宿儺軀體的瞬間,變回了黑色。
“你們地獄的人,不能傷害人類吧。”兩面宿儺嘴角的笑容十分張狂。
被說中了的鬼燈收回狼牙棒,帶著身后逃獄的靈魂繼續游蕩在結界當中。
“誒呀,被一里獨抓住空子跑了。”兩面宿儺吐出一口氣,“算了,不著急,他們遲早會找上來的。”
“偶爾以逸待勞也不錯。”
趁著兩面宿儺和萬交手的時機,一里獨撤離了現場,透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