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巴掌大的蟑螂不斷地掙動著它那長著尖銳倒刺的六條腿,觸須在向著周圍刺探情況,原本用來保護膜翅的鞘翅被強行閉合無法張開,只剩被擠出來的小半截膜翅在瘋狂震動,發出“嗡嗡”的聲音。
然而這些并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這只蟑螂那充滿銳利鋸齒的兩半大顎,張合之間發出“咔咔”的響聲。
一里獨把手中的蟑螂拿到眼前,仔細打量著手中的蟑螂,片刻后他扭頭問自己的學生:“正常的蟑螂,會長著一張這么像人的臉嗎?”
伏見透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但看著自己老師一臉平靜的樣子,又覺得自己有點兒小題大做。
嘴唇囁喏了一下,他還是開口問道:“一里老師,你捏著這東西,不惡心嗎?”
“我沒捏著蟑螂。”一里獨看著自家學生那一言難盡的表情,“我只是用咒力把這東西困住了而已。”
伏見透松了口氣,這才仔細打量起一里獨手里的蟑螂:“一里老師,普通蟑螂確實……”
話還沒說完,震耳欲聾的嗡嗡聲突然從他身后的不遠處傳來。
伏見透聽到聲音,忍不住扭頭看過去。
密密麻麻的蟑螂就像一股油光發亮的黑風,向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席卷而來。
伏見透倒吸了一口冷氣,抓住一里獨的手腕就想跑。
“先不著急。”一里獨反手拽住了伏見透,“我研究一下這些蟲子。”
折斷一枚儲存著防御術式的沙漏,將洶涌而來的蟲潮攔在了透明的結界以外,一里獨趁著這個機會一邊研究手里的蟑螂,一邊觀察起外面的情況。
伏見透聽到蟑螂啃食結界時發出的刺耳的“嘎吱”聲,感覺自己的汗毛全部都豎了起來,仿佛那些蟑螂啃的不是結界,而是自己的骨頭。
“一里老師,外面的兩個五條家的人,你不救他們嗎?”恐懼之余,伏見透忍不住問道。
“他們出現的時間太巧合了,趁這個機會看看他們是不是真像他們所說的那樣,是五條家的‘咒術師’。”一里獨用手掰開蟑螂的大顎,看著那鋒利的大牙,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剖開了蟑螂的肚子,試圖研究一下蟑螂的內部構造。
“啪”的一聲輕響,“蟑螂”化作了一團黑色的咒力。
兩面宿儺陰森森地看著試圖往自己身上撲的蟲豸,被冒犯的惱怒感讓祂心頭火起,屬于祂自身的咒力忍不住浮動了一下。
羂索伸手拉住了瀕臨爆發的兩面宿儺,用動作提醒祂現在還不是暴露身份的時候。
運用這兩具受肉本身的術式,羂索和兩面宿儺一副左支右絀勉強應付的樣子,但仔細觀瞧就會發現,這些蟲子對祂們沒有完成任何傷害。
反倒是萬那邊被這些蟑螂包圍了個死緊,蟑螂的大顎咬開了她的皮膚,試圖鉆進她的軀殼里。
然而她現在這具軀體,是一里獨制作的魔術人偶,蟑螂們是在做無用功。
遲遲得不到蟑螂們的反饋,剛剛從地底鉆出來的黑沐死有些疑惑,但思考了片刻,祂決定暫時放棄這些難啃的硬骨頭,先去找一找這里還幸存的咒術師們賺點兒積分。
蟲潮就如同它突然出現那樣,突然退去。
沒有得到想要結果的一里獨抬手撤去了防御術式,看著完好無損地站在那里的兩人,皺起了眉頭。
果然那兩個五條家的“人”不對勁。
一里獨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畢竟黑沐死的蟲子,在原“劇本”里可是給沒有盡全力的乙骨憂太都帶來了一些麻煩。
就連沒有防御咒術的萬都被咬得衣衫破爛。
但這兩個突然出現的人,卻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皺一下。
如果五條家真有這樣的術士,也不會在咒術界沒落到只有五條悟一個人挑大梁了。
一里獨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兩個咒術師,總感覺對方的神情自己好像在什么人身上見到過。
尤其是那個五條華,那個不爽的表情,總感覺有些眼熟。
當一里獨想要再次確認時,對方已經收起了臉上不耐的表情,變回了初見時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
遍體鱗傷的萬心情卻沒有那么糟糕,因為她剛才感應到了屬于兩面宿儺的咒力,雖然只有一瞬,但她絕對不會認錯。
那絕對就是兩面宿儺的咒力,而且出現的地方距離她很近。
想到這里萬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并暗自肯定了自己當初所下的決定,跟著這個咒術師出來,果然能找到她一見鐘情的那個男人。
她顧不上自己身上已經破破爛爛的衣服,四處打量著,試圖找到一些兩面宿儺的蹤跡。
但令她失望的是,她再也沒找到那熟悉的氣息。
嘆了一口氣,萬這才用術式給自己重構了自身符合心意的衣服。
“兩面宿儺,你在哪里呢?”萬喃喃自語道。
而站在一旁的兩面宿儺聽到這句話,眼神卻忍不住飄向羂索——感覺萬比當年更戀愛腦了,是因為羂索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