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期七海建人雙眼上敷著紗布,時不時還有鮮血滲出。
“硝子呢?”夏油杰扭頭問正在往出變醫療器械的一里獨。
“被高層叫走了,說是有人受傷了。”一里獨面無表情。
劇本上只寫了灰原雄死亡,七海建人也因為這次任務眼睛永久受到了損傷。他當時就在疑惑,家入硝子去了哪里,沒想到是被高層調走了。
“高層能受什么嚴重的傷?!濫用職權!”
“好了夏油,現在需要冷靜!”一里獨遞給夏油杰一套無菌服,“幫我,我要給灰原做縫合手術。”
“有把握嗎?”
“百分之五十,我之前沒上手做過。”一里獨看了一眼夏油杰,“別瞪著我,不做手術,灰原百分之百會失血過多而死!還是說有醫用的術式?”
夏油杰沉默了片刻,利落地套上無菌服戴好了口罩帽子:“我需要怎么做?”
“按住他,我不敢給他打麻醉。”一里獨回憶著森鷗外給病人連接儀器的手法,一絲不差地復刻在了灰原雄身上。
麻醉,不能用。因為沒辦法準確知道用量,搞不好就會給灰原雄造成嚴重的損傷。
一里獨用充氣止血帶捆住住灰原雄的大腿根,對創口進行了消毒,避開重要的神經和血管將已經壞死的組織切除,將血管結扎,然后松開止血帶進行徹底止血,最后縫合包扎。
這一切,即使是身為咒術師的一里獨,也用了一個多小時才完成。
看著儀器上達到指標的數據,一里獨松了一口氣:“命保住了。”
“所以七海同學,你們遭遇了什么?”他回頭問同樣神情緊張的七海建人,“我昨天給了他一個咒具,能抵擋一級咒靈的一擊。”
“你們這次的任務目標,是二級咒靈吧。”
“還有你的眼睛怎么樣了?”
這個比他小一歲的青年,是一里獨第一個接觸到的咒術界人士,他嘆了一口氣,卻對七海建人的傷勢無能為力——森鷗外以前是外科醫生,不是眼科大夫。
七海建人頹唐地坐在凳子上,眼睛的刺痛提醒著他那個咒靈有多可怕:“那個土地神……是一級咒靈。”
一里獨和夏油杰都沉默了。半晌,一里獨才嗤笑出聲:“情報都能出錯,一群吃干飯的東西,只會讓人去送死!一群垃圾!”
夏油杰有些震驚,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一里獨氣成這個樣子。
“有錯誤的情報沒有價值,提供了這種情報的家伙同樣沒有價值,應該變成廢紙!”一里獨越想越氣,狠狠地一拳捶在了墻上。
“一里前輩……”七海建人面向聲音的來源,這個由他引入咒術界的人,是最近一年里除了五條悟以外最出名的天才,僅僅用了一年,就成了準特級咒術師。
是他們這種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存在。
而此時的天才,正在為他們而憤怒。
“去修養吧,七海,現在修養要緊。”夏油杰給依舊沒有醒來的灰原雄蓋上被子,“任務,就交給悟吧。”
七海建人沉默了片刻,發出了艱澀的聲音:“以后……都交給他一個人不就行了嗎?”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
咒術師的盡頭,是死亡,不僅僅是一個個體的死亡,而是無數咒術師堆成的尸山血海。
即使他們有所謂的「最強」,死亡和傷痛,也是無法避免的必然。
2007年,9月。
一里獨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的那頭是夏油杰。
“摩西摩□□?”
“我遇到了壞的很厲害的食物。”
“我現在真的忍不下去了。”
電話那頭,夏油杰的聲音微微發抖,仿佛壓抑著極為復雜的情緒。
一里獨聽著夏油杰咬牙切齒的話語,嘴角微微揚起:“不需要忍耐的,杰。但是親自動手,也不那么明智,冷靜下來思考辦法。”
“不過,不論你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會幫你處理后續。能把你氣成這樣,他們一定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吧。”一里獨回憶起在劇本里看到的一切,“放手去做吧杰,現在的我是你的后盾。”
等到一里獨來到夏油杰所在的村莊時,見到的是滿目瘡痍,遍地尸骸。
而夏油杰身邊,跟著一黑一白傷痕累累的兩個小女孩。
“一個沒留?”一里獨平靜地問。
“啊,我沒有動手,我只是給了一對夫妻復仇的機會。”夏油杰神色同樣平靜。
沒有咒術師保護的普通人,在咒靈面前十分的脆弱。
“這兩個孩子,被欺負的可真慘啊。”金色的光帶從一里獨掌心里飄出,“和這個村子里的人要點賠償款吧。”
那些死狀凄慘的村民都變成了硬幣和紙鈔,乖乖飛回了一里獨手里。
“嘖,112人才這么點錢,還真是沒有價值。”一里獨把錢分成了兩部分,“接下來,我們來串供吧,杰,還有兩個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