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憑你?”景宇看著許天明冷笑一聲,“一個小小化神境罷了,也敢在此口出狂言。”
景宇的眼睛瞇成了兩道縫,眼縫里幽芒逼人。
無數道氣息各異的符咒,從他身后袖間噴薄而出,瞬間把尸坑旁的天地靈氣攪動的震蕩不安,無數道極細微的白芒撕裂湍流,橫亙在兩人之間。
許天明有些詫異。
但仔細想想確實理所應當。
此人既然能在湖水中布下血煞影陣,那么想來他的陣法造詣已是驚世駭俗
仿佛感應到此處混亂到不可思議的念力與天地靈氣湍流,天空上方的血光變得湍急起來,有時候會掉落下幾塊濃稠的血漿,里頭似乎還有嬰兒的啼哭聲傳出,顯得十分詭異。
天空忽然飄雪。
那是被冷冽的殺氣所凝結下的雪花。
一朵雪花飄過許天明的睫毛,落在他握著刀柄的手背上,瞬間融化。
場間的局勢極為緊張,許天明的處境極為危險,然而當那朵雪花飄落時,他的睫毛眨都沒有眨一下,眼神依然冷靜專注。
景宇冷冷地看著許天明,負于身后袖中的雙手在瞬間內不知施放了多少道符咒,更為驚人的是這些符咒的施放順序似乎經過精心計算一般,符意相沖相突并沒有造成絕對的混亂甚至是自我湮滅,而是層層疊加,直至最終爆發,把尸坑周遭的天地靈氣撕扯成了一片恐怖的湍流海洋。
這些符咒所形成的大大小小陣法,可以說已經多達一二十種。
只要許天明敢往前走一步,那等待他的必定就是死亡。
對于這種異常神妙的布陣手法,許天明再嘆不如,他難以想像景宇此人在陣法上浸淫了多長時間,才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和造詣。
許天明的臉色凝重起來,他能在一瞬間爆發出斬殺煉虛境的實力,但這些符咒所形成的陣法徹底遏制住了他的爆發。
許天明臉色凝重地看向了景宇身后的尸坑,那些堆積如山的幽州城百姓的尸體。
他想起來那個小乞丐的娘親或許早就已經死在這里了,餓死在這宛如地獄一般的地方。
小乞丐或許再也看不見他的娘親了。
雖然早就能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但一想到幽州城里不計其數的百姓都遭遇了這等苦難,許天明的心中隱隱作痛,他覺得自己應該要站出來。
為了給死去的無辜百姓討個公道,為了讓這里還活著的人脫離苦難,許天明必須要破陣。
‘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躲避這些陣法的攻擊呢?’許天明思索著。
忽然,慕劍茵咳嗽了一聲,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許天明扭頭看去,只見慕劍茵一臉肅容地指了指許天明的褲襠,再指了指自己的褲襠。
雖然這是個不太正經的動作,很容易讓人想歪。
但是許天明看到一臉嚴肅的慕劍茵,知道她沒有在開玩笑。
他略一沉吟,明白了慕劍茵的意思。
‘太極勁!’
太極勁可以化解大部分有形的攻擊,包括陣法的攻擊;雖然對方是煉虛境的強者,但以慕劍茵的實力,應該能支撐一小段時間。
“我需要三個呼吸的時間。”許天明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可以。”慕劍茵豪爽地點了點頭。
得到慕劍茵肯定的回答后,許天明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景宇的身上。
“看來你們不打算認輸,”景宇仍然負手而立,喟嘆一聲,“這是個愚蠢的決定。”
這句話之后,許天明出手了。
雪亮的薄刀斬破飄灑的雪花,斬斷吹來的寒風,斬向景宇瞇著的雙眼之間!
這把薄刀之快和蘊含的靈氣之強大,讓景宇的眼睛瞇的愈發厲害。
一個化神境就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這是他幾十年修行生涯中都沒遇見過的怪事
但景宇的神色依然沉穩,因為他知道,這把刀是要靠主人的意識支撐的,只要主人一死,刀中的刀意就會潰散。
景宇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原本負在袖中的右手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前,那根看上去尋常無奇的手指,就像是此時正在飄落的雪花一般,輕輕地朝著許天明一點。
無數道符咒組合成的數十種陣法瞬間點亮、頃刻間爆發,讓此間天地變成一片狂暴的海洋,天地靈氣被撕扯成湍流亂絮。
數十種陣法在一瞬間齊齊對許天明發起了攻擊,狂暴的殺機幾乎是鎖定了許天明的身形,瘋狂轟炸而來。
在景宇的預料下,許天明將在下一息死去。
但是許天明沒有死。
因為一個女人擋在了他的身前。
這個女人一雙劍眉,一臉的英姿颯爽,一對毅然決然的眼神。
她自然就是慕劍茵。
景宇神情淡漠地看著沖到陣法攻擊面前的慕劍茵說了一句:“找死。”
寒風落雪間,慕劍茵深深吸了一口氣,識海里意念微轉,積蓄在腹部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