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鴦搖搖頭,說道:“沒事,可能是太熱了,有些難受。”
見狀,程迦栗又問道:“需不需要吃點藥,我有藥的。”
不知怎的,宋昭鴦心中生出幾分煩躁。
她又搖搖頭,不愿再留在寢室里,索性拿起手機,對程迦栗留了句出去一下便離開。
一直到出了寢室,她才慢慢停下腳步,干脆往上走了幾步,坐在樓梯口,雙腿靠著,手臂環住。
宋昭鴦想要放空大腦,然而沒過多久,她便開始想程迦栗。
程迦栗,程迦栗,程迦栗……
到處都是程迦栗。
宋昭鴦簡直要被腦袋里的聲音吵到昏厥,她捂著耳朵,煩悶地拍了拍。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宋昭鴦也沒有厭惡程迦栗。
她只是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正常,正在將她們單純的友誼轉變為其他存在。
宋昭鴦當了二十多年的直女,也一直認為以后會找個同齡異性結婚,庸庸碌碌過完余生。
誰能想到,她會遇到程迦栗。
程迦栗這人,完美無缺,熱情開朗,幾乎是以無法拒絕的方式闖入她的生活,并且囂張地在各個角落留下自己的痕跡。
如果宋昭鴦要拋棄程迦栗,那她一定會傷筋動骨,痛不欲生。
那簡直是在自殘。
宋昭鴦遲疑著,點開瀏覽器,搜索問題。
-直女會變彎嗎?
-女同測試100題
-女同的基本特征
……
為了看最后的報告,宋昭鴦還充了九塊九,結果看到了一堆無用的文字。
按理說,這種低級的套路她不會中,可牽扯到程迦栗,她便舉棋不定,猶疑謹慎。
宋昭鴦晃了晃腦袋,她的心聲太聒噪,吵得人心煩意亂。
“女同……”宋昭鴦低低呢喃出聲。
她不了解這個群體,程迦栗或許是其中一員,也有可能不是,如果貿然去問,大概要弄得難堪。
宋昭鴦思來想去,終于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
安娜出來時,正在敷面膜,臉上一片綠油油。
“怎么了,鴦鴦?”安娜用并不流利的中文問,“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宋昭鴦思忖片刻,問道:“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安娜疑惑地歪頭,聽過解釋后,才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宋昭鴦帶著對方走到剛才坐著的樓梯口,那里安安靜靜,沒有人經過。
“安娜,你知不知道女同性戀?”宋昭鴦開門見山問。
安娜面露驚訝,問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有個朋友,”宋昭鴦想了想,說道,“她好像對她的舍友產生了一點不必要的感情,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女同的特征。”
安娜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才說:“我不知道。”
“雖然我有一些女同性戀的朋友,但她們從小就對異性不感興趣,青春期的幻想對象也是同性,對于你,你朋友這種半路改變的情況,我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是女同。”
宋昭鴦露出失望的表情:“好吧,謝謝你。”
“鴦鴦,你為什么不去問迦栗呢。”安娜疑惑地看向她,“你不知道嗎,她就是女同啊。”
“……”
宋昭鴦本來還抱有一些幻想,聞言頓時定在原地。
“你怎么知道……迦栗是女同?”宋昭鴦嗓音干澀地問。
安娜回憶了一下,說道:“她之前和不少女生約會過,這算不算是證據?”
宋昭鴦不知道,她的表情此刻變得更加糟糕,像是被大雨淋濕了毛的小狗,難過又無助地蜷縮起爪子,嗚嗚咽咽小聲叫著。
安娜摸了摸頭,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不過,”安娜連忙找補,“迦栗沒有跟女生談過戀愛,因為她說自己的要求很高,沒有人能達到,所以她寧愿單著,也不想隨便戀愛。”
“而且,你現在糾結這個做什么,你們不是早就成一對了嗎?”安娜發出靈魂拷問。
“……”
宋昭鴦被她的直言直語嚇了一跳,不解地說:“我們什么時候成一對了?”
“你們一起吃飯,一起逛街,還穿同一個牌子的衣服,這不是秀恩愛是什么?”安娜一副別搞笑了的表情。
宋昭鴦抿了抿唇,被她問得有些耳熱。
“我們,我們只是好朋友而已。”宋昭鴦小聲辯解。
安娜頓時笑了,朝她豎了個大拇指:“原來在你們國家,女同的別稱是好朋友。”
“……”
話沒問出來,還被安娜狠狠揶揄了一頓,宋昭鴦郁悶地走回宿舍。
一打開門,她發現室內明亮如晝,溫度打的很低。
宋昭鴦剛進去,皮膚便凍得起雞皮疙瘩。
她四下掃視一圈,終于在程迦栗的床上捕捉到一團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