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怪了。
無論是禪院遙結婚以及結婚對象是非人類都太怪了。
他感嘆著,雖然知道禪院遙是個什么都會利用的狠人,但將操縱的手伸向非人類,試圖讓墮落的神明來幫助她鞏固地位……可怕可怕。
這樣的想法在下一次總監部的會議上,三日月在禪院遙的授意下將發出抗議的高層切成兩截時到達頂峰。
墮落的神明被驅使著,殺死人類讓他身上的瘴氣更濃,那雙新月紋眼瞳在注視敵人時冷淡至極,轉向禪院遙時又變得溫馴。
在神明的真名被知曉前,咒術界已經大范圍地將其稱呼為【丈夫】。
禪院遙的丈夫。
兩個人形影不離,就像真正的伴侶一樣。
等到五條悟畢業,禪院遙大刀闊斧對咒術界改革完畢,一切塵埃落定后,禪院遙和三日月仍然相處融洽。
在三日月的保護下,禪院遙從暗無天日的結界中走了出來,不再害怕來自外界的暗殺和各種危險因素。
“遙,你的神明看起來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
五條悟習慣了偷偷溜進禪院家找禪院遙玩,或許是咒術界沒有了和遙作對的人,統一咒術界的禪院遙變得幽默了許多,也愛開玩笑,同五條悟以及夏油杰都十分合得來。
這時候才能看出禪院遙并沒有比他們大上太多,相差不到十歲,四舍五入就是同齡人。
“是嗎?”禪院遙疑惑地回頭看了眼三日月,仔細和最初相遇時對方的模樣比較,“好像是有點不同了……”
或許是有一點點人類的模樣了?
雖然面孔仍隱沒在濃重的瘴氣后,但三日月身上的骨刺隱約變少了。
“這可是你的丈夫哎,”五條悟調侃道,“再上點心如何?”
“抱歉抱歉,是我的錯。”
禪院遙痛快地承認了錯誤。
沒人認為禪院遙會真正的愛上什么人,更不要說是一個怪物,連禪院遙自己也是這么認為的。
她重復著日復一日的工作,成為咒術界最盡責的幕后之人。
或許是五條悟的提醒,禪院遙也開始注意到三日月的變化。
骨刺確實在減少,能看出神明的主色調是紺色……還有逐漸靠近的距離。
最開始三日月藏在刀中,有需要才會顯現于世,后來付喪神開始長時間滯留在現世,徘徊在禪院遙周圍。
禪院遙對三日月的信任與日俱增。
高層的刺殺停滯了一段時間,再遇到刺殺時禪院遙嚇了一跳,下意識躲到三日月的身后,卻被骨刺劃傷了手臂。
三日月和禪院遙都頓住了。
新月紋的眼瞳落在禪院遙的傷口上,爆發出付喪神本人都沒有意識到的驚人怒意。
神明懊悔于傷害到了脆弱的人類,同時,他身上代表暗墮的骨刺卻迫不及待將落于其上的血液吸食干凈。
三日月隨手殺死了來犯的敵人,默不作聲地要走入黑暗。
“你要去哪?”禪院遙問,“你得陪在我身邊。”
三日月又安靜地走了回來。
在禪院遙意識到發生什么之前,三日月自顧自地抓住那根劃傷了禪院遙的骨刺。
先是斷裂的聲音,接著骨頭在皮肉下攪動著發出聲響,被三日月毫不留情地拔出,扔到一邊去。
濺了一地血。
禪院遙第一次知道神明也是會流血的,即使是墮落的神明。
不等禪院遙再說些什么,三日月又握住了胸口的骨刺。
“等下,你要做什么?!”
那根骨刺幾乎將三日月的胸口貫穿,禪院遙毫不懷疑拔掉之后付喪神也會隨之死去。
然而對于禪院遙的阻止,三日月第一次表達了拒絕。
他因為禪院遙的擔心暫時止住動作,將對方妥帖地安置到舒適的座椅上后,又重新回到原地。
再一次折斷、拔出,重復剛剛的流程。
然后摸索著,尋找下一根需要折斷的骨刺。
三日月應當是會感到疼痛的,付喪神偶爾抑制不住的喘息會泄漏出來。
但大部分時間,瘴氣之中那雙美麗的新月滿懷笑意地凝視著禪院遙。
他拔掉了所有的骨刺。
仍然看不清面目,被瘴氣籠罩著,但單看輪廓,三日月更接近于人了。
他轉瞬間出現在禪院遙面前,沒有了骨刺的妨礙,三日月順利抱起了他的人類。
禪院遙感到付喪神從頭到腳都被血浸透了,鐵銹味隨著拉近的距離爭先恐后地鉆入鼻腔。
“遙。”
接著付喪神用還未愈合,沙啞的喉嚨順利喊出了她的名字。
禪院遙本準備推開三日月的手重新放回身側。
好怪啊……這是什么感覺?
。
或許是從初見起禪院遙就處于被不斷刺殺的狀態,保護禪院遙的意識刻入三日月骨髓。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