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的疏忽。”
在思考更多前,直哉的身體已然條件反射般單膝跪下,說出了少年時絕對不會說出的話。
“要乖乖的。”禪院遙嘆道,“我可是答應了你的父親不殺你來著,暫時我還不想打破我的承諾……”
受到極大驚嚇的直哉離開了家主的房間。
隨著直哉離開,昏暗的房間被白熾燈照亮,此前昏暗的環境只不過是為了通過心理暗示讓直哉聽話點。
作為戰力低下的人員,禪院遙在其他方面算是做到了極致。
“遙小姐真是嚴厲。”夏油杰感嘆道,他還是笑瞇瞇的,“事先聲明,禪院直哉將我認作了您的附屬,但我可不是哦。”
“當然了。”遙說,附上奇怪的一瞥,“都說了是我暫時雇傭你幾天,我可不是會拖欠學生工資的人。”
但是是擅長潛移默化改變他人想法的人。
夏油杰笑容不變,要是今天他不把話說明白了,可能明天整個咒術界都會默認他是禪院遙身邊新的“狗”。
就是這么可怕,禪院遙擅長利用群體意識來迫人做出她想要的選擇。
是玩弄語言和感情的女人。
“那么,我就告辭了。”繼直哉之后,夏油杰也匆匆離開了。
房間中徹底歸于沉寂。
禪院遙點燃了煙草,煙霧從精致的煙斗中裊裊飄出,附近的空間全部被尼古丁的氣味充斥。
守在門口的禪院姐妹推開門,進來幫她更衣。
“想找個和甚爾一樣好用的戰力還真是不容易……”她吐出煙獨自感嘆道。
“甚爾畢竟也是有妻子和孩子的人了,得讓他去過正常的人生。”
“說到底,沒有強大術式就是很難在咒術界存活,禪院家【非術師非人】也沒錯。”
房間中,禪院遙自語著,任由還是孩子的真希和真依忙碌著。
雖然禪院家和咒術界都發生了改變,但這對雙胞胎堅持要留在她身邊……或許是因為禪院遙改革的那天第一個重傷的就是正在欺負雙胞胎的直哉。
褪去衣衫,禪院遙低頭看向小腹,微微一笑。
【母體】啊……至今為止還未誕生出過什么,丈夫那種東西來一個殺一個不久好了?
“說起來,等你們再大一點不如也離開咒術界好了。”她笑著說。
“不……我想要跟隨您!”真希一頓,接著大聲道,“我想要成為下一個禪院家家主!或者下一個甚爾!”
禪院遙不明白為了這些東西有什么值得留下的,“好吧,那你加油。”
她又陷入了喃喃自語的狀態,總是獨自一人就會這樣,偶爾禪院遙會和自己對話,方便理順思維。
“那么接下來會有大量的刺殺行動吧,畢竟我很好殺的。”她覺得自己講了個很好的笑話,兀自笑起來。
“要么殺掉我,要么咒術界死掉更多的人……這樣的道理大家都懂,哈哈。”
雙胞胎為她換上更加華貴的和服,禪院遙起身前往會客室。
“禪院大人,這是我們家在別處得到的強力咒具,據說里面誕生了付喪神,若是調服成功,一定會是強大的助力!”
依附的小家族獻來一把太刀。
禪院遙抬了下眼。
真依接過,拔出太刀檢查。
確實散發著強大的咒力,至少是特級的強度沒錯……但是刀鞘內的太刀銹跡斑斑,被腐蝕得輕輕一碰就要折斷。
“哦,太刀。我倒是沒看到付喪神在哪……”禪院遙說,瞟了眼勉強能看出幾分昔日美麗的太刀便移開,“行吧,你什么時候做了頭部手術?”
額頭上帶著縫合線的小家族家主笑道:“一點意外傷罷了……您擅長讀取人心,我可不敢騙您。刀劍會選擇主人,被不被承認的人觸碰時是不會出現的……作為一把利器也是可以的。”
真依又接了過去,隨手一揮,那振布滿裂紋的刀劍居然隔空劈開了地板。
在場所有人都無法召喚出所謂的付喪神,不過刀劍磨損到這個份上,付喪神也死掉了吧?
禪院遙收下了太刀。
在她觸碰到太刀的瞬間,會客室的光線暗了幾度。
“嗬嗬嗬……”
從太刀之中發出了不像是人類會發出的,低沉且含糊的聲音。
禪院遙反應迅速,松開了手。
只是觸碰的幾秒,她身上各種用以保護的術式盡數破碎。
太刀在徹底落到地上斷為兩段前,被接住了。
被一只長滿了骨刺,看不出面目勉強是個人形的生物接住了。
它背后的骨刺尖利且巨大,扯得怪物歪向一邊去,肩膀手臂甚至額頭都長著大大小小的黑色骨刺。
從頭到腳都是不詳的黑氣。
像怪物一樣。
“呃呃呃!”
含糊的聲音轉為痛苦的咆哮。
“真不幸,看來您被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