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想要大笑,無關喜悅,只是一種奇妙的情緒。
看啊,這就是死亡!遙也免不了變成與之無關的模樣!
“變成咒靈了啊,死后也不安寧嗎?”大笑的男人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幽深的綠眼睛完全失去了光芒像無機質的玻璃球,只是牢牢鎖定了遙。
他冷然說道,“不如死在我手里——不想先死的話就到一邊老實呆著,咒靈操使?!?
后半句是對沖過來的夏油杰說的,并且在對方不聽勸告后隨手打斷了他的肋骨。
挫敗感。
夏油杰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挫敗感,他的戰斗不比悟差,被并列稱為“最強”,任何事都可以解決,直到今天被天與暴君全部擊碎。
杰仰倒在地,流下的血然后了視野。總是為他人著想的杰此時也不例外,他在想,淺川遙生前是柔弱的文職,死后變成咒靈也是和善的,怕是一擊就會被擊潰……
伏黑甚爾趴在他肩頭的儲物咒靈口中取出長刀,語氣低沉。
“我來送你最后一程吧,遙?!?
——活得好好的誰要你送???!混蛋甚爾!
咒靈遙被激怒了,她很少發很大的火,即使是作為咒靈的時候,淺川遙也維持在十分佛系的狀態。
理虧還要和她打架,真是反了天了!
這段不似常規意義的兄妹關系中,身份實際上是反過來的,身為妹妹的遙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反而是身為兄長的甚爾,總是被遙罵罵咧咧地拉扯著前進。
黑色物質飛速運轉起來,吞噬著周圍還沒消失的咒靈尸體,緊接著遙的氣息逐漸變得恐怖。
咒靈身體表面的黑色物質膨脹起來,豎起漆黑的尖刺,整只咒靈的體積都在迅速膨脹變大。
氣息也變了。
“你在……害怕。”咒靈遙確鑿地說,她豎起的尖刺擋住了甚爾的攻擊,在甚爾失神之際將對方挑到了空中,憤怒之下連甚爾的長刀都被她挑飛。
她猛然拉近距離,難得不磕絆地提問,“你在害怕什么?”
只停頓了一秒。
巨大的氣流掀起,非人類的咒靈和天與暴君沖破屋頂,在半空中也一刻不間斷地戰斗著。
天內理子被氣流掀起,尖叫著被卷飛,本以為會狠狠撞斷手臂,卻感到衣領一緊。
然后被調整了角度穩穩落下,被戰損的夏油杰接住。
“咳……”夏油杰咳嗽兩聲,把口腔里涌上來的血氣吐出,理子反過來扶住他。
“謝謝你,理子?!毕挠徒芊鲋鴫φ痉€,他注視著理子衣領上停留著的些微黑色粒子。
居然還有余力保護這邊……
“你沒事吧?看起來是很重的傷!”
“沒關系?!毕挠徒軋远ǖ?,也像是說給自己聽,“我絕不會讓你死掉,趁現在,快走吧。”
頭頂戰斗的強度還在升級。
咒靈和人類打出了真火,高專結界發出警報。天與暴君完全無視了星漿體的存在,滿眼只有變成咒靈的遙。
任務什么都無所謂了……他得殺死遙。
殺死曾經冠以同樣姓氏的妹妹。
天與暴君綠色的眼睛以本人不曾知曉的頻率震顫著,并不像他本人以為的那樣冷靜。
“遙!”甚爾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呼喊對方的名字,明明遙已經死了。
明明已經變為了咒靈。
開心地去往生不好嗎?
因為對外都表現為沒有咒力的廢物,在禪院家他和遙的院子離得很近。
而甚爾要年長一些,天與咒縛早早地便顯露出優勢,他偶爾心情好會順手把欺負遙的討厭孩子們趕走。
在禪院家的十幾年,甚爾可以大言不慚地說,禪院遙的平安成長有他的一份功勞。
是他看著長大的,也勉強算是他親自養大的,對吧?
他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已經不想要再失去了。
“轟!”
戰場逐漸偏移,甚爾和遙再打下去就要離開高專的范圍,他們所到之處滿地瘡痍,簡直是移動的人形天災。
天與暴君重新撿起長刀,砍下咒靈的手臂。
但他卻沒有使用可以強制接觸術式的天逆鉾。
咒靈遙再次長出新的手臂,狂亂地向甚爾攻去。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許久,在天與暴君本人意愿不強烈的情況下,這場戰斗的結果是沒有盡頭的。
口口聲聲說著要祓除咒靈的天與暴君,并沒有拿出自己的真本事……雖說在與六眼和咒靈操使戰斗中被消耗了也有一定原因。
種種情況下,導致戰斗僵持不下,直到戰局中出現了新的成員。
“應該是我先來的,怎么遙搶跑了。”生死之際學會了反轉術式治愈自身的五條悟嘴角上揚抱怨著,充滿狂氣地轉向天與暴君,“繼續?”
高專結界內升起巨大的光柱,生死之際變得更強的五條悟破壞力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