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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時雨拿著手機,如臨大敵。
理論上是失蹤死亡的人給他打電話了!
“喂,禪院,世界上存在電話咒靈嗎?”他一臉凝重地說道,他們正處于喧鬧的賽馬場,新的一局開始,周圍人歡呼起來,險些將他的聲音淹沒。
被孔時雨稱為“禪院”的男人眼神都懶得給孔時雨一個,他穿著深色休閑服,踩著人字拖。一身肌肉將布料撐得緊繃繃的,正同樣專注地在看下方的戰況。
“押的是一號……不知道今天運氣如何。”他嘀咕著,換了條腿蹺二郎腿,隨著姿勢的變化,露出嘴角淡淡的疤痕。
“禪院!”手機的鈴聲響過一輪,不屈不饒地又響了起來,孔時雨舉起手機提高音量企圖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禪院!有緊急的事情!”
男人轉過臉,下方馬上就要出結果,他裝作沒聽見孔時雨的叫喊。
押中的一號馬偏偏在最后被隔壁的二號馬反超了。
“嘖。”他不滿地咂舌,心情不佳,這才轉向孔時雨,“都說了我入贅了,現在姓伏黑,有事快說。”
正是伏黑惠口中失蹤了好久的人渣老爸伏黑甚爾。
“你看這個!”孔時雨把響個不停的手機塞到伏黑甚爾面前,“明明失蹤快一年,那件事都上了新聞……”
孔時雨的聲音小了下去,因為隨著看清了來電人的姓名,伏黑甚爾原本就不太愉快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劈手將手機奪了過去。
【來電人:遙】
淺川遙,和伏黑甚爾一樣甩開了禪院家的人,姑且算是伏黑甚爾的遠房表妹。
和離開禪院家繼續混跡于咒術屆作為術士殺手活躍的甚爾不同,淺川遙選擇融入普通人的世界作為一名平平無奇的恐怖小說家。
孔時雨直覺淺川遙不能惹。
甚爾憑借強大的戰力離開禪院家,那么淺川遙呢?
看不到咒靈,一點戰力都沒有,卻能全須全尾地離開禪院家,家族內定好的婚約也一并取消,偏偏一向強硬的禪院家卻沒有繼續追究,反而任其在外界自由地發展。
其中的原因連孔時雨這個搞情報的都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以及,淺川遙對伏黑甚爾的影響可能要比親生兒子還要高點……
孔時雨忍不住想起差不多是去年的這個時候,淺川遙出門采風收集素材,結果不出一周的時間淺川遙前往的村子就因為發生了惡性事件上了社會新聞。
大半個村子的青壯年失蹤,去村子采風的淺川遙也失蹤,官方人員調查時發現一對被村民惡意關起來的雙胞胎……
還有還原現場時官方得出了淺川遙是因為與村民起了沖突收到了致命傷,在山林中失蹤,或許是被野獸吃掉了的噩耗。
每一條都是駭人聽聞的消息,作為頭條在新聞上反復報道了好幾天。
其他人的想法孔時雨不在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最后一道維系著禪院甚爾的線斷掉了。
混跡于各種賭馬場,沒錢了就當一當小白臉在富婆家中輾轉,完全是墜入人生谷底的模樣。
直到某一天,淺川遙的戶籍徹底被注銷,社會宣布淺川遙的存在死亡的那一刻,甚爾回了趟家。
先入贅,讓小孩不再跟著自己屁股后頭亂轉,再聯系禪院家的人,以十億的價錢把小孩賣了。
再然后……徹底陷入不見天日的生活。
術士殺手金盆洗手的時間似乎只有一瞬,伏黑甚爾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領域。
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有偶爾,孔時雨載著伏黑甚爾前往任務地點時,會看到后者在后座百無聊賴地玩著打火機。
伏黑甚爾是全世界僅此一個的零咒力,被上天強制給予了“天與咒縛”,即用咒力換來了強到極致的肉/體,煙草和酒精對他的影響微乎其微,但偏偏身上有個打火機。
一模一樣的打火機還有一個,被彼時上門視察的淺川遙怒氣沖沖地奪走了,但后來不知伏黑甚爾以什么樣的心情又買了個一樣的。
“喂?”
孔時雨愣神的功夫,伏黑甚爾已經接通了電話,垂著眼睛一臉不耐煩地應聲。
“啊,甚爾,我就知道給孔先生打電話一定能聯系到你!”那邊傳來淺川遙的聲音,熟悉的指責聲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你跑哪去了?失聯那么久!”
咒靈真的可以模仿到這個地步嗎?
孔時雨冒出冷汗,他注意著伏黑甚爾的表情,已經在思考這位天與咒縛在人擠人的賭馬場砍死咒靈會造成多么大的騷亂了。
“失聯?”伏黑甚爾沒有立刻發難,出人意料地繼續和對面聊了下去,他嗤笑道,“失蹤的人是你才對。”
淺川遙舉著電話,默默感嘆信號真好,她辯解道,“有這樣那樣的原因啦,總之,把小惠和津美紀留在家里是你的不對。”
孔時雨瞪大了雙眼,怎么連這個都知道?這個咒靈未免太智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