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想殺“人”。
齊木奈奈的刻意挑釁,換來的是一聲輕笑,包含一絲不屑,甚至有些玩味之意。
“抱歉啊,現在還不到和你面對面的時候,小咒術師。”
男人還是沒有回頭,帶著笑意的聲音傳入齊木奈奈的耳朵里,他淡然的態度更像是在縱容一個孩子、或是一個后輩那樣的感覺,仿佛齊木奈奈的話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兩只咒靈憑空出現,從詛咒師所在的方向沖向齊木奈奈的位置。對方雖然嘴上說著抱歉,實際上卻很不客氣地直接對她動手了。
早有防備的齊木奈奈揮動充滿咒力的拳頭,一拳下去同時轟碎了兩只咒靈。
詛咒的殘渣在空氣中四散落下,她不知道這是幾級咒靈,但直覺告訴她對方只是在試探,召喚的并非高級咒靈。
又或許,下面那個準一級咒靈已經是對方最強的召喚獸了。
齊木奈奈打算上前活捉他,詛咒師的身影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他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準一級咒靈的身軀。它就這樣從幾十米開外的路面,憑空移動到了這層樓道的開放式走廊上,出現在齊木奈奈的面前。
她反應迅速地躲過咒靈的攻擊,它似乎被激怒了,密密麻麻的攻擊接二連三朝齊木奈奈身上沖去。她一邊躲避一邊后撤拉開距離,在樓層之間跳躍,用建筑物遮擋自己的走位,也讓咒靈無法預判她的行動路線。
齊木奈奈的身影起起落落,靈活得像只脫兔,長長的馬尾在空中劃過幾道粉色的弧線,短短十幾秒她已經脫離詛咒的攻擊范圍。
這只咒靈最終被狗卷棘的咒言祓除,籠罩在上空的帳也跟著破碎。
那一瞬間,詛咒師的心音從很遠的地方傳到她耳朵里。
‘下次還會再見面的,小咒術師。’
齊木奈奈回頭,「透視」穿過層層障礙物,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身影。
伊地知潔高看到三人平安無事地出來,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
作為資深的輔助監督,他在看過任務內容之后,就對任務時間有了一個大致的預估。但是大半天過去了,天色都已經漸漸暗下來,三位咒術師卻還沒有從帳里出來,這就讓伊地知非常疑惑。
沒過多久他就發現了不對勁,有人在他的帳之上再覆蓋了一層帳,這顯然是詛咒師的手筆。三位咒術師音訊全無,帳也解不開,五條悟聯系不上,他給上級匯報情況之后就一直在等待回復。
齊木奈奈他們出來的時候伊地知潔高正拿手帕不停地擦汗,她把自己在里面遇到的狀況和輔助監督詳細說明了一下,并且把那個能操縱咒靈的詛咒師的存在也告訴了他。
“非常抱歉,這都是我的工作不夠謹慎,幸好你們都沒事。”
伊地知潔高把責任歸結到自己的身上,并表示會全力追查這件事情。
三個人里,兩位男生都看得出來受過傷,不過已經被治愈。其中,最顯狼狽的要數乙骨憂太。他與咒靈近身纏斗了許久,頭上還有被咒靈攻擊波及到的傷口。
經過反轉術式的治療,他的傷口已經愈合,但上面仍殘留著大片的血跡,將他的半張臉都染紅了。乙骨憂太身上那件白色的制服,也滿是斑駁的紅,顯然他剛剛經歷的是一場苦戰。
“這次的事情我會報告上級,再派人來現場詳細勘察一下,各位回去之后需要盡快把詳實的任務報告提交過來,以便于相關人員的工作調查。”
“鮭魚。”
伊地知潔高推推眼鏡,還想和齊木奈奈再溝通一下,低頭看了一眼筆記再抬頭,眼前的人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眼前就剩下沉默寡言的咒言師,和一臉疲憊的特級術師。
“那個、齊木同學……她去哪里了?”
狗卷棘指向不遠處的便利店。
過了幾分鐘,齊木奈奈提著一袋子東西從里面走出來。
“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是的,幾位術師辛苦了,請上車吧。”
在回程的車上,狗卷棘坐在副駕駛位,后排留給了另外兩人。齊木奈奈正在給乙骨憂太清理身上的臟污,她在便利店里買了一大包濕紙巾,正一張張往外抽。
乙骨憂太仰起頭,半闔著雙眼,一動不動,任由齊木奈奈幫他擦拭額上和臉頰的血跡。
他把身上沾血的外套脫下來,用塑料袋裝好,上身就只留下一件深藍色的短袖t恤。
車里都是血腥味,齊木奈奈拿出除味噴霧,對著車里按壓幾下,也在乙骨憂太的身上噴了幾下。
“下次出任務可以多帶一件外套在身上,或者,先把外套脫掉再……咦,原來劇里演的打架前要先脫衣服是這個原因啊……”
“嗯。”
乙骨憂太低聲應和,擦干凈后的臉頰看起來異常地蒼白,孔雀藍色的眼眸里難掩疲倦之色。
他以一種十分緩慢的頻率眨著眼,呼吸也逐漸深重。
“奈奈,我有點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