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女孩身體一軟,倒進冉繁殷的懷中,呼吸輕淺,像是睡著了一樣。
冉繁殷扶著她,目光落在小姑娘的臉側,白皙的皮膚上絨毛清晰可見,闔著雙眼時格外乖巧。
這么一遭雷劫,小姑娘似乎長高了些,倒在懷中時也沒那么硬板板的。
冉繁殷捏了捏帶了些肉的側臉,低聲道:“暈過去比醒的時候可愛多了,真氣人啊。”
手指捏著,漸漸變了目的,輕輕勾勒著輪廓線,又順到眼側眉下。
瞧見白衣輕飄時,震耳的心跳聲,她聽的分分明明。
小笨徒兒,怎么反而是你呢?冉繁殷看她反應正常,在心底松了一口氣,又說:“你為華容村做的計劃,為何不提前告訴我?”
一扇子抽在少女肩頭,破空一聲響,冉繁殷氣到牙疼,聲音冷峻:“我怎么會反對你去幫別人,但分明有時間做更為周全的計劃,而不是一顆心中什么都有卻全然不在乎自己!你在劫云中,應當經歷了什么吧?”
這個小悶葫蘆,就睜著那個柳圓眼乖巧地看著她,也不吱聲,心里倒是挺敢反駁,嘴上就好的是的對不起,也不知從哪兒學來的。
冉繁殷按著額角,“先不說這個,你還想幫小桃這樣的女孩兒,你怎么不說呢?”
寧淞霧揉著肩頭,終于開口,神色微落:“我覺得,師尊能懂的。”
“我是能懂,可是,寧淞霧,一張嘴生來就是吃飯喝水和說話的,待你辟谷,這張嘴就只剩下說話這一個功能了,你不能總指望為師次次都去猜你的心思,不是嗎?”
“我能猜,其他人也能猜?那個糕點你不想吃?羅笙一口氣吞完的時候是誰在咽口水,嗯?”
寧淞霧側臉微紅,輕咳兩聲,道:“我也沒有很想吃。”
冉繁殷飄著看她一眼,呵呵一笑,“行啊,我還說我買點呢,看來沒必要了。”
小狗崽子又在默默咽口水,冉繁殷權當沒看到,繼續講她今日的正事。
小狗崽子不是要嘴硬嗎?嘴硬著吧。
寧淞霧掙扎一二,換了個話題,“師尊,面對小桃我確實有私心,所以我想問……”話到嘴邊,卻又有些遲疑。
冉繁殷看她一眼,帶著點點冷意,就等她的下文。
寧淞霧呼出一口氣,“所以我想問,修仙界,也會經歷這樣的事嗎?”
冉繁殷輕搖折扇,“當然沒有,實力為上的地方,只看強弱,誰管性別。遠的不說,近的,岑染這個掌門位坐得穩穩當當,誰敢質疑?”
“再者說,修士只在意曾經的劍道第一名喚冉鵲辛,誰會在意……”她頓了頓,“冉鵲辛,是女的。”
寧淞霧呆了。
字幕這會兒倒是很靈動,都不用她喊,快速遞出劍仙的所有資料,凡品冰靈根,一生未突破至渡劫,在劍道上走到了盡頭,曾有人評價說‘冉鵲辛死后一千年也無人能奪她劍仙之稱。’,迄今已二百年,確乎無人可奪。
但寧淞霧呆了倒不是因為這個,她趕緊扒拉著字幕小聲問——
字幕很無語,扔給她兩個字,「是的。」
她還想問,額頭上又被敲了一扇,女人面含慍怒,“不許亂想。”
“……師祖真厲害。”寧淞霧由衷感嘆。
凡品靈根天生有損,修煉起來難上加難,更別說還是變異靈根……強則強矣,難亦難矣。
“但是,既然師祖是冰靈根,為何說我沒有劍譜可參考啊。”
冉繁殷看她一眼,“她的是她的,你可以學,但畢竟不是你的。若是想有所進益,還是得你自己研究,不然終究是模仿。”
冉長老緩了面色,淡聲道:“凡俗界畢竟不是強者為尊的地方,你只能盡力影響,但也別太放在心上。”
“好的,師尊……”
沉默許久,冉繁殷終究忍無可忍,“所以你還是不打算講在雷劫中的事兒?”
這次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一個眼神落下來,寧淞霧冒了一層冷汗,趕忙點頭:“要講的,我險些又給忘了。”
她仔細將雷劫轟鳴中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只是后續夢境里的事便掩了下去,在心里嘮叨了兩句就塞進角落,打算回頭自己再理一理。
其實也得不出什么結論,最多也只能是冉繁殷講說下次渡劫不讓她一個人了這樣的話。
但到時候又會發生什么,誰知道呢?
字幕越來越有靈性,但名字后面赤紅的「死亡」結局還沒更改呢。
寧淞霧講完就泄了氣,也松了一口氣,把心里最大的燙手山芋送了出去,輕松多了。
她干脆盯上一點一點的扇尖,目光隨之滑動,又緩緩劃到垂落身前的白發上,盯著發尾,發呆。
冉繁殷不講話的時候,她總這樣。
這是i人的自我修養。
寧淞霧出神地亂想著,沒在意落回她身上的視線。
冉繁殷回想起彼時少女最后那個眼神,不含愛‖欲,卻滿是繾綣和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