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真是時候,伊恩大人剛醒了過來?!眃伯爵側(cè)身讓路,抬手指向?qū)櫸锏昀镞?,“進來坐坐嗎?里面有剛烤好的蛋撻和泡好的紅茶?!?
澤維爾與貌美男子細長妖異的雙眼對視兩秒,輕輕點了點頭,“打擾了。”
他邁步走進了寵物店,心中卻不禁對d伯爵的態(tài)度產(chǎn)生了微妙的疑惑。眼前這位寵物店老板,對他似乎與剛見面的時候有些不同,澤維爾說不出來那種微妙的感覺,但莫名覺得他臉上那副笑容讓人感到后背發(fā)涼。
大廳里有很多發(fā)出各種噪音、跑跑跳跳的小動物,與自己第一次來的時候別無二致,非常熱鬧富有生機,但他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安靜坐在沙發(fā)上看書的男人。
對方穿著與寵物店老板頗為相似的服裝,他的墨發(fā)長而濃密,似乎被精心梳理過,發(fā)尾被一條紅繩巧妙地束起,唯有幾縷發(fā)絲輕輕地垂在眼前,隨著他的閱讀微微晃動。他的眉宇間更是透出一種獨特的寧靜深邃,仿佛即使置身于喧囂之中,也影響不到他內(nèi)心的平和與寧靜,雖與吵鬧的寵物店形成矛盾,卻意外的讓人感到無比和諧。
澤維爾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這個男人身上,連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欣喜,唇角掛著笑意忍不住開口:“伊恩,好久不見。”
弦英秀樹抬起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澤維爾一眼,然后又重新將視線投回書本上,似乎并沒有因為澤維爾的到來而感到任何意外。
“你來這兒做什么?”
“我”俊秀的青年依舊坐在當初對面那個位置,臉上是熟悉的靦腆與緊張,他張了張嘴,似乎有些自嘲,“媽媽很擔心你,她以為你離家出走做傻事,差點報了警。”
當然,擔心的是男人先前特意扮演的患有心理疾病的伊特納斯,突然間未留下任何話語就搬走,至今還讓切爾曼夫人耿耿于懷。
弦英秀樹翻著書頁的手指微頓,腦海中慢慢浮現(xiàn)切爾曼夫人的身影,終于合上了書本。
“我很抱歉?!?
坐在一旁的d伯爵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他那一金一紫的眼眸不帶半分情緒地在他們之間流轉(zhuǎn),然后慢悠悠地端起了眼前的紅茶,輕抿了一口。
明知對方不可能跟人類牽扯太深,但對于這一幕,d伯爵仍控制不住感到刺眼。他收回了視線,斂著細長的眉無聲地往茶里加入一塊又一塊的方糖,細細攪拌,這獨特的喝法放在d伯爵身上倒是顯得格外正常。
恰逢店里來了客人,d伯爵只能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招待客人。
雖然還算熱情地為客人講解著,但d伯爵的注意力卻全然放在正在交談的兩人身上。甚至在指引客人進入店內(nèi)之前,他的冷淡視線還不經(jīng)意地掃了他們一眼。
弦英秀樹若有所感地回望過去,只能見到那一道柔美的倩影消失在回廊的盡頭。
直覺告訴他,d伯爵不高興了。
看出男人的心思已經(jīng)不再自己身上,澤維爾也只能無聲苦笑一聲,正了正色,道出今日此番的真正目的:“過幾天,我要提前前往法國進修了,帶著我的母親一起也許,以后就會在法國那邊定居?!?
弦英秀樹有些意外地挑眉,看著跟以往有些大不相同的青年,微微歪了一下頭,“恭喜?離目標越來越近了,不是嗎?”
“你在難過什么?”
“我們還能再見面的,是嗎?”
弦英秀樹輕笑一聲,“當然,我會一直在這兒?!?
回去的路上難得是個大晴天,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仿佛驅(qū)散了內(nèi)心的陰霾,連前方的道路都明朗了幾分。
澤維爾收回抬頭望天的視線,輕輕嘆了一口氣。
‘膽小鬼,就這樣什么都不說的走了?’
腦海中突兀地響起熟悉的冷笑。
“他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我們似乎晚了一步?!?
‘呵,誰和你是我們,犯蠢的只有你。’
“其實你也喜歡著伊恩吧。”
腦海中的聲音極力否認。
澤維爾漫步在太陽底下,沒有理會另一個自己的口是心非,自顧自地說:“嗯,我也喜歡伊恩。”
“要努力達到自己想要的高度才行啊下次再見到他時,應該就能夠說出口了吧。”
那夜,當他提出契約終止的那一刻,澤維爾就徹底感受不到因結(jié)契存在于兩人身上的那種無形的牽絆,更讓他大受打擊的是,他真正意識到了對方眼中的冷酷意味著什么——他至今為止從未走近男人的內(nèi)心,至始至終。
他也是在那天男人離開后,心神強烈波動下才發(fā)現(xiàn)了自己有副人格的事實,雖然當時的他差點被副人格所吞噬。
而這邊,弦英秀樹見澤維爾離開后便打算去尋找d伯爵,只是在自己踏入宛若迷宮般的回廊后,慢慢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迷了路。
一路上,他臉上只是掛著淡淡的微笑回應路過的動物對他的調(diào)戲撩撥,直到他走進一間安靜又黑暗的狹小房間,看到了熟悉的小身影正背對著他,爪子正費力地握著筆桿在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