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倚靠在床頭,輕聲翻閱著方才從街上買來的報紙,時不時的給少年掖一下被子,靜靜的等待著少年醒來。
過沒多久,身旁少年嚶嚀一聲,睜開雙眸,怔怔的望著天花板。
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蛄蛹著往張起靈的方向蹭了蹭,直接拱進男人的懷里,嗓子啞的幾乎說不出聲。
少年軟著嗓子道:“哥哥,嗓子痛,腰痛,哪都痛。”
張起靈輕嘆了口氣,放著報紙,將少年摟在懷里,伸手在少年的腰肢上,不輕不重的按著,手法日漸熟練。
隨后又開口問道:“要喝水么?”
程霽晃了晃腦袋,將頭埋得更深些,抗拒著面對這已經(jīng)不太能見人的世界,道:“都怪你。”
“嗯,怪我。”張起靈從善如流。
“……”如此誠懇又敷衍的認錯讓少年一時有些語塞,把昨天哭天喊地時腦海里編纂出來罵人的話通通都忘了個干凈。
“再睡會?”張起靈哄著少年,輕聲商量道。
少年將埋在神明腹部的頭戀戀不舍的拔出來,搖了搖頭。
他沒忘如今他們身處的險境,再不動身恐怕都要來不及走了。
少年掙扎著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昨夜的瘋狂。
嘶———
到底是哪位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清心寡欲,不懂情愛的神明的?
站出來,保住剩口氣。
四十多歲的老男人了,不懂節(jié)制就算了,還有這種特殊癖好,他的狐貍尾巴昨天晚上都要被盤包漿了!
程霽在心里正罵罵咧咧,突然感覺一道熾熱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程霽抬眸皮笑肉不笑的瞪了回去,將張起靈一早就放在一旁的上衣拿過來,套到身上,阻隔了那炙熱似火的目光。
當務之急是趕緊將狐耳和九尾收回去。思索著,少年催動血脈之力,將身體恢復成原先的模樣,這才長舒了口氣。
兩人都收拾好東西走出房間時,已經(jīng)到了下午。
程安看到門開就迎了上去,直挺挺和張起靈撞了個正著。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天這只小麒麟態(tài)度好了不少,路過他的時候還有閑情逸致的點頭給他打了個招呼。
不過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看著在張起靈后面出來的程霽,扭捏著以一個略微怪異的走路姿勢,慢吞吞的走出門,程安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過在程安走過去想要扶住自家少主時,張起靈又折了回來,俯身將在后面磨洋工的少年直接橫抱起來,撂下一句跟上,便大步往外走。
只留下懷中的程霽和身后的程安,兩臉懵逼。
說是離開,但三人其實并沒走多遠,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程霽的詭道只有在附近才能確保準確無誤,他已經(jīng)放了幾個探路的怨靈在昨天他們住的旅店附近,按照程霽對那個符文的了解,他不會感受到符陣的消失,但會一直感知符文最后出現(xiàn)的位置。
昨天他們從張家古宅出來,那個符文的主人必定會有所察覺。
而且按符文的最遠距離,那個人一定離張家古宅不遠,也離他們昨天居住的旅店遠不了哪去。
守株待兔是他們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也幾乎是唯一的辦法。
功夫不負有心人,程霽他們無疑是幸運的。
剛蹲第二個時辰,就有個身穿白衣,佩戴面紗,分不清男女之人預定了程安昨夜留宿的房間,徑直走了進去。
程霽瞇起眼睛,在心里細細的思索能與這副面孔對得上號的族內人的人名單。
逐一排除,因為很多神山的秘密和保護機制只有族內直系血脈才能知曉,所以來來去去的篩選,終于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無論身型還是資質都與之相對應上。
可程霽他并不能開心起來,因為他猜到的這個人,是他的阿姐,同父同母的親姐姐!
在看到那個白衣人從旅店中出來,程霽幾乎是沒有一絲猶豫的起身追了上去。
張起靈剛才就察覺出少年似乎對這個人很是熟悉,但他沒跟上去,這是小騙子的家務事,在少年沒有主動開口前他不會輕易過問。左右以他的能力,單憑一個人還奈何不了他。
程霽一路尾隨,一直追到了林間的一個木屋前。
看屋前的一些陳設,那個白衣人應該不是在這里久住。
程霽沒有進去,而是在木屋之前站定,靜靜地等著白衣人出來。因為他知道,白衣人已經(jīng)知曉了他的到來。
果不其然,白衣人推開大門,眸中滿是平靜:“沒想到,你竟然真活過來了。真是禍害遺千年啊。”
程霽攥著拳開口,聲音滿是干澀:“為什么?”
白衣人冷笑:“為什么?還能是為什么?憑什么你們可以隨隨便便的得到你們想要得到的,而我呢?費盡千辛萬苦,到頭得到的只配做你的襯托。”
“你出生就是天之驕子,血脈濃度最高,又隨隨便便自學了一身本事,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