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站起身,又想到了什么,補充道:“傷口別碰水。”
張起靈說罷便出了房門,正好同門外站著的白瑪打了個照面。
“母親……”張起靈看著眼前的藏衣女子,嘴唇嚅動了下,終是將這個陌生了幾十年的稱呼喊了出來。
本來做好了被兒子當做陌生人的準備的白瑪聽到這兩個字眼從眼前之人嘴中喊出,不由得紅了眼眶。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白瑪抬起手,用手背擦去自己眼角的淚,擺了擺手讓張起靈先去忙自己的:“你先去照顧這個孩子,順便說說他,這身子還沒好全就出去瞎跑,多危險啊。”
張起靈點頭。
等一切都忙活結束就已經是兩個小時后的事了。
強撐著把自己收拾完,程霽才脫力似的躺回了床上,在墓中吃的那個丹藥強行吊著他的命才讓他有了喘息的機會一路撐回來。
躺倒在床上松了口氣的程霽才終于有了空閑去復盤今天被張起靈弄的一再卡帶的思緒。
昨天那個對他恨之入骨又對他的了如指掌的黑衣男人到底是誰?
這是程霽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來的問題。
而這個黑衣男人早在幾年前就在他的夢境中出現過。那刺入心臟的痛楚,他到現在都都難以忘懷。
太真實了,就像是真實發生的事情一樣…
到底會是誰呢?
程霽第一個排除掉張啟山,那個黑衣雖不說身手有多好,就沖他免疫風后奇門和對他的招式的熟悉,就可以確定必然不是他。
如果真的是他,以張啟山的性子只要有一絲把握扳倒他就不會同他周旋這么久。
更何況以張啟山的性子,估計打死他也說不出覬覦張起靈的話。
程霽瞬間腦補出一幅張啟山拉著張起靈說喜歡的畫面,不由得一陣惡寒,趕緊抖了抖身上浮出來的雞皮疙瘩。
果然磕cp可以冷門,但不能邪門啊!
那不是張啟山又會是誰呢?
程霽思索著,手指無意識的在床邊勾畫著什么東西。
程家,汪家,九門,張家……
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呢。
程霽突然覺得不只是汪家布下的網,現在還有一張看不見的網正在等著他,密不透風。
而有可能得知他的消息的只可能是他熟悉的人。
思索間,程霽將目光鎖定在放在床邊的一塊石頭身上。
他剎那間想起了程父同他講的上一世的事情。
如果他是齊羽,張起靈將隕玉給予他才能阻止他的尸變,那他上一世一定是沒有血脈的,那也就可能沒有其他的這些能力。
而他們程家都會這個秘法,唯獨這一世的他因為遠送外婆家才沒有習得。
還有那個被塞在程風被褥里寫著“弟弟,別來無恙”的紙條……
那是不是也就意味著那個勾結在汪家人身邊的程風也會這個秘法。
順著這個思路推一下,如果這個黑衣人是程風,身為家人知道他的血脈和劍法,甚至是風后奇門都不足為奇。
可為什么這個程風會這么恨他呢,單單是為了張起靈嗎?
他覺得不像,但又想不出他事出何因。
還有如果是程風,那他又是怎么不受他風后奇門限制的呢?
難道程家的秘術實施后就可以不受空間時間限制了嗎?
一個個謎團堆積在少年的腦子里,揮之不散。
唉,越來越亂了,他的上一世記憶除了關于書中的記憶,其他的都在這幾年漸漸的淡忘,他一開始以為只是時間久了的問題,但是僅僅過了幾年就把那二十年的事忘得一干二凈,這顯然不合常理。
所以他真的是穿書過來的嗎?
這一邊的頭腦風暴絲毫不影響旁邊那屋敘舊的母子。
白瑪端給張起靈一杯水,示意剛走進來的兒子坐下。
張起靈有點不明所以,只好坐下去靜靜的等著母親開口。
白瑪就如張起靈期待的那般開了口:“孩子,你這些年過得怎么樣?”
張起靈沒有將在張家受的委屈說出來,只是說了個挺好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什么事。
看著自家兒子有些魂不守舍,臉上時不時的露出擔憂的神色。
白瑪心里還是挺為他開心的,畢竟有個共患難,心里有些彼此的朋友,也是很難得的,隨即便問起來關于那個少年的事。
“那這個跟著你的小朋友,是怎么回事啊,我還不知道他名字呢。”
張起靈這次沒有隱瞞敷衍,而是很鄭重的同自己母親道:“他叫程霽,是長沙人。”
“他功夫很好,很厲害。”說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清冷的眸子中有些落寞。
“但他總是為了我受傷,我不想。”
“我就把他趕跑了,但是他還是受傷了,因為我。”
“他還差點不想認我,剛才見到的時候叫我張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