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地板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古樸而典雅,程父看了程霽良久,仿佛要把自己錯失的幾年父子感情通通找回來。
沉默半晌,程父開口問道。
“幺兒,你知道我為什么在你三歲的時候就把你送到你外婆家嗎?”
“不知道。”程霽不解。
程霽關于小時候的記憶是系統直接塞到他腦子里的,他只知道從小父母就把他留在外婆家,每年雖然會去東北看他幾次,但是從來不讓他跟著回長沙。
程父坐在位子上斟酌了一下言辭開口道:“你出生時,我和你母親就找了齊家人給你算了一卦,齊家家主給解的卦。”
“說你今年有個大劫,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不摻和到九門當中。所以爹娘只能將你遠送到你東北外婆家。”
“誰成想計劃趕不上變化,今年你外婆家出事,東北又深陷戰亂,父親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將你接回來。不料半路還是出了岔子遇到了劫匪,去接你的那些人,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
“還好我的幺兒有驚無險,也算是平安回來了。”
程霽垂著眉眼,讓人琢磨不清神色。
一個手無寸鐵十八歲的小少爺遇到劫匪,除了他自己其他護送的高手都死了,獨他一人活了下來,哪有那么幸運的事?
只不過是,殼子還是那個殼子,換了個芯而已。
原主可真幸運,有對從他剛出生就開始為他打算的父母,還有將他寵的嬌氣無比的外婆。
既然他借他的身體活了過來,占了人家的位置,那替原主孝順長輩也是應該的。
更別提這個父親同他上一世的父親的臉別無二致。
程霽在程父旁邊的位子坐下,乖巧的開口:“我懂的父親的意思,我不會同九門有太多牽扯的,我答應您,等這件事結束了,我就離九門遠遠的!”
程父語氣有些著急:“到底是什么事,讓你非要踏進這個火坑不可。”
程霽一時有些語塞。
總不能告訴你,你大兒子在這件事里可能也有著不小的關系呢。
程霽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良久才出聲:“父親,你既然知道我這幾天都在做什么,還知道我同九門有牽扯,應該也聽說了我的本事了吧。”
“我在前些年偶然遇到了一位隱士高人,教了我很多過人的本事,您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程父不置可否。
程霽接著哄著程父:“爹爹,這件事不是兒戲,關系到整個長沙城,外婆從小就教導我,先有大家,才有我們的小家,如今關系到長沙百姓,我不能坐視不理。”
程父嘆氣道:“記住你答應我的,這件事結束你就不要再摻和九門的事。”
“好。”
翌日上午張府客堂——
程霽滿臉黑線的看著張啟山精心挑選出來要帶到礦山的親兵。
本來礦山之行,背后好幾波人都虎視眈眈,這還要帶著一隊人馬,簡直是移動的活靶子。
“不是,張大佛爺帶這么多人做什么?”
不待張啟山回答,便開口接著問:“佛爺您答應我的人呢。”
張啟山指了指在隊伍最前面站著的兩人,對程霽道:“他們是跟著我的張家人里最小的兩個孩子,張俊輝和張目輝。”
程霽看了一眼眼前這兩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一兩歲的少年點了點頭。
“那就帶上他們兩個就可以了,佛爺您讓其他人他們該干嘛干嘛吧,不要讓背后那幾只老鼠察覺了才是。”
張啟山擺了擺手,其他人應聲出去,留下張俊輝兩兄弟。
程霽拉著張家小孩兒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下:“你們先去換個便衣,把這身換下來,這憲兵的衣服太扎眼了些。”
兩兄弟點頭也走了出去。
在旁邊站著的二月紅圍觀了全程,他不太清楚程霽和張啟山二人私下做了什么交易,不過他也不好奇。
在他看來,程霽的心智和城府可不是一個尋常十八歲的孩童能有的,他能做出來的事情自然有他的打算。
收整好的幾人便隨著程霽向礦山出發。
有了程霽這么一個人形外掛,幾人在路途上自然比原著中要順利的多,沒有走任何岔路,直奔礦山。
快馬加鞭到了礦山腳下,張啟山皺眉望著眼前被碎石攔住的路,扭頭示意程霽,眼眸中滿是詢問。
程霽指了指碎石:“那076列車就是從這里出來的,為了防止后面的東西出來,他們炸了入口,不過有其他地方同樣可以進,隨我來吧。”
齊鐵嘴咽了咽口水,開口道:“我方才算了一卦,大兇啊!”
程霽歪頭掏出自以為最溫柔的笑:“八爺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齊鐵嘴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再回想他坐在血尸面前時掛著的那同樣的笑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是不是時代變了,現在的剛成年的小孩怎么這么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