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有些承受不住的跪在了床邊,死死的抓著傅菀青的手:“青青,青青別這樣好不好,你還有媽媽啊,媽媽還在啊!”
“青青,媽媽不能沒有你,這個家只有我們了。”
唐寧的一句話阻止了傅菀青所有的掙扎,想要嘶吼的嘴閉上了,顫抖的身體漸漸平復,除了眼尾那還在不斷滴落的淚珠一切都平靜了下來。
對啊,她還有一個媽媽,如果連她都出事了,唐寧會怎么樣啊?她不能再出事了,她得好好活著,就像傅恒說得,她要好好活著,傅恒一定希望她和唐寧好好活著的。
有一杯水被端到了嘴邊,棉簽沾了水潤濕了嘴唇,血絲被棉簽抿去,沾了血的棉簽落入垃圾桶,新的棉簽又接著上來了。
傅菀青配合著唐寧的動作,半張著嘴,腥辣的血味散去,但是悲傷依舊繞索著床上床下的這對母女,身上的傷口可以愈合,但是心上的呢?需要多久才能夠去除掉傷疤啊?
傅菀青撐著已經痊愈大半的身體回到家的時候,傅恒的黑白照已經擺在了家里,親戚來來往往的走了一遭,嘴里說著節哀,道著堅強,走了個全過場人才不舍的離開了。
唐寧一直強撐著笑接待著所有人,傅菀青麻木的坐在沙發上看著人來人往的熟悉又陌生的家,直到傅菀青的外婆到來。
“媽我好難受啊我好痛”唐寧撲在了她的母親懷里,哭著鬧著,發泄著心中的悲苦。
外婆把唐寧和傅菀青都攬入了懷里,輕輕的拍打著她們的背脊:“在呢,媽在這兒,外婆在這兒呢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外婆哽咽著安慰著這對和她血脈相連的母女,為她們惋惜,為她們哀傷。
在客廳擺著的那個黑色的琴包安靜的躺在地上,大敞著露出了里面破碎的吉他,如同這個破碎了的家庭一般。
悲傷在這個家里環繞著,包裹著屋子里的所有人,經久不散。
唐寧摩梭著手里的杯子,出神的看著客廳里那擺動的掛鐘:“后來我想要再買一把吉他,但是青青不要了,她連少年宮都不再去了,她徹底放棄了音樂。”
“她很有天分的,參加過比賽得過獎,后來少年宮的老師來了多少次啊,怎么勸青青都不聽,禮貌的接待著老師然后又把人送走,嘴里卻只有一個答案。”唐寧說著說著就出了哭腔:“她真的再也沒有彈過琴了。”
“那把碎了的吉他是青青爸爸選的,哪怕碎了她也一直留著,我知道她一直都放不下,她覺得那都是她的錯!”唐寧把臉埋入了掌心,聲音微啞:“可是天災人禍哪有預料的,怎么會是她的錯呢?”
韓溪知聽完了全程,唯一能夠給出的反應確實遞給了唐寧一張紙。
傅菀青和唐寧撐過了最艱難的時光,但是傅恒的死卻是她們永遠忘懷不了的一道疤,經久歲月卻不得淡去,只能在夢回午夜之際自我去舔舐那道傷口,去回憶那個不歸人。
傷痛的愈合外人是無法介入的,她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遞一張紙,端來一杯水,當一個傾聽者。
第27章 感謝
對于傅菀青來說期末考結束得有些突然,這個學期可以說是她從小到大來最認真學習的一個學期了,這時間還真是教科書試卷里說的似的,稍不注意就溜走了。
寒假第一天傅菀青打著哈欠出門的時候韓溪知就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傅菀青沉默了五秒臉色有些扭曲,著實不明白都不用上課了韓溪知怎么還會出現在她家里。
“韓溪知,你可別告訴我你是來給我補習的?”
韓溪知聽著傅菀青那張不怎么好看的臉色也沒有惱還是怎么樣,露了個神秘莫測的笑:“你覺得呢?”
傅菀青翻了個白眼:“我不覺得。”
韓溪知悠悠的朝手里的茶盞吹了口氣,風席卷著水霧往遠處飄,還沒飄多遠卻已經散開了:“別擔心,唐姨覺得你期末考得很不錯,覺得我功勞巨大,邀我來吃頓謝師宴。”
“韓溪知,你要點臉吧。”傅菀青的眼白幾乎要長時間占據眼睛大部分位置了,順著沙發的弧度躺下,整個人化成了一攤子水,像是著名的液態貓科動物一樣,慵懶又可愛。
韓溪知抿了一口茶,很驚訝的看著傅菀青:“難道我功勞不大嗎?”
傅菀青被這話給梗住了,要說她能夠把成績穩定在年級前五十韓溪知的功勞確是是不容忽視的,但是這話吧怎么聽怎么不爽。
“是是是,都是你的功勞,小弟無以為報”
“以身相許?”
話音剛落在場的兩個人都愣住了,韓溪知開始懊惱起來,怎么就下意識的接了這么一句話!
傅菀青古怪的看了韓溪知一眼:“以身相許?虧你說得出口,又不是救命之恩,說不定你救我一次我就滿足你的愿望呢。”
傅菀青就是隨口這么一說,倒是沒想到韓溪知十分認真的回了句:“當真?”
這下傅菀青是真的不理解了:“韓溪知,你今天怎么回事啊?開個玩笑氣氛都被你搞得這么僵?”
韓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