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出來了。”江凜一臉淡定,拿起毛巾濕水,抬起她的下巴給她擦拭淚痕,溫聲道:“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啊,你既然知道你媽媽不會拆散我們,怎么還哭的那么可憐?”
趙元初乖乖閉著眼讓她給擦臉,呲著小白牙說:“就是苦肉計啊,如果我不哭,她甭管心里怎么想的,肯定一上來就會給你下馬威。但是我一哭,她肯定就心軟,就不會太為難我們了,你不覺得挺有用的嗎?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
“是,很有用,你媽媽很愛你。”江凜笑起來,貼過去親親她的鼻尖。
趙元初突然睜開眼,認真地說:“你媽媽也很愛你的。”
雖然江凜和她提起家事很少,但是趙元初知道她是從母親死后才看清了江仲啟的真實面目并且和他正式?jīng)Q裂,她能感覺到母親在江凜心里的重量,所以有意要安慰她。
江凜愣了一下,目光更加柔和,配合著點了點頭,“我知道。”
趙元初抬手摸摸她的臉,覺得氛圍太好適合說情話,正在搜腸刮肚的措辭,就聽見周如玉在外面大聲喊她的名字:“趙元初,你給我出來!”
趙元初渾身一哆嗦,臉色大變,低聲道:“完了完了,好像真生氣了,怎么回事兒啊?”
江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聽到周如玉又在外面繼續(xù)喊人,就推著趙元初走出了洗手間,站在她身前半步,問周如玉:“怎么了阿姨?”
周如玉現(xiàn)在的臉色不止是發(fā)黑,更甚有點兒難以描述的可怕,舉起手里捏著的一個小盒子,咬牙切齒地問:“你們倆,現(xiàn)在究竟到什么程度嗎?而且不管是到了什么程度,你們倆用得到這個嗎?怎么什么東西都往家里買!”
趙元初看清了她媽手里拿著的東西,只覺得兩眼一抹黑,恨不能當場去世。
就連江凜也徹底被無語到了,動了動嘴唇,試圖解釋,但又覺得自己要說的話是如此空洞,干脆還是選擇了閉嘴,乖乖聆聽周女士的教誨。
最后江凜被扔在客廳,周如玉揪著趙元初的耳朵進了臥室,對她進行了一對一的生理常識講解,并且還嫌她太笨,只學會了男女常識,卻不會舉一反三。
趙元初從臉蛋到耳朵紅了個徹底,就差往外冒煙了。
最后周如玉把手里的東西沒收掉了,意味深長地說:“寶貝,媽媽不會反對你和女孩子戀愛,也不會反對你選擇和相同性別的愛人共度一生。但是你已經(jīng)是個成熟的大人了,所以你要學會接受一切大人的無奈和痛苦,這條路畢竟與眾不同,爸爸媽媽只能保證不會給你帶去另外的壓力,但那些來自社會、來自秩序、來自外界一切的壓力,你都需要全部接受并消化,不管是父母還是愛人,都不能完全的幫助你,你懂嗎?”
趙元初點點頭,握住了母親的手,親昵的用臉蛋在她手背上蹭了蹭。
“我當然懂,媽媽。”她鼻子有些酸,用力眨去又要冒出來的淚水,低聲說:“我不是一個三分鐘熱度的人,畫畫我堅持了十幾年,游戲我一開始完全沒有興趣,但還是堅持到了現(xiàn)在。喜歡江凜也是,我愿意為了我的選擇承擔所有的代價和后果,這不只是為了江凜,更是為了我自己,因為我真的愿意,媽媽……”
趙元初覺得詞不達意真的很要命,她心里明明有完全成熟的一套自我理念,卻沒辦法把它準確的轉(zhuǎn)述給周如玉,還生怕因為自己哪里表達不清楚而扭曲了原有的意思,頓時有些抑郁了,恨不得直接讓大腦和周如玉數(shù)據(jù)互通。
但好在知女莫若母,周如玉摸了摸趙元初的腦袋,輕笑了一聲說:“不用解釋了,媽媽懂你的意思,乖孩子,能為幸福買單的代價,一定會是浪漫的。”
趙元初扁扁嘴巴,又想哭了。
但是周如玉一秒冷漠,警告她說:“江凜是個不錯的對象,各方面都是拔尖兒的,但是感情有時候不講這些,你也不能指望一個人真能永遠愛你、對你好。你要愛她,我沒有意見,但是你必須記住,愛人先愛己,永遠不要為了別人委屈自己。如果被我發(fā)現(xiàn)哪天你們倆感情生變,卻還沒有一個體面的告別,我可是會非常生氣的,記住了嗎?”
“記住了!”趙元初大喊一聲,立正敬禮。
周如玉終于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出去之前又小聲叮囑她:“江凜比你大一些,有些事情肯定要比你懂,你別害羞去問,也可以自己學學,可別瞎買東西了。”
趙元初小臉微紅,才想起來忘記解釋烏龍,但周如玉顯然不想和她多說了,直接領(lǐng)著她走出了臥室,還神態(tài)正常的和江凜打了個招呼。
“今晚嘗嘗我的手藝?”
“好的阿姨,我來為您打下手吧。”
兩個人其樂融融地進了廚房,留下趙元初一個人寬面條淚,而且忘記告訴周女士,留江凜打下手還不夠搗亂的,她連個土豆皮都削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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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過年浪完了,現(xiàn)在就是現(xiàn)寫現(xiàn)發(fā),昨天出去玩兒,現(xiàn)在趕到凌晨四點,我也想寬面條淚了……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