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嫻來到醫院的天臺,看見霍藺啟一個人站在那,他的手里夾著一根煙,而他的腳邊落滿了許多的煙頭,臺子上放著一包價值不菲的煙。
霍藺啟背對著她,沒有發現她的到來,用力吸著手里的煙,然后再用力吐出煙霧。
白曉嫻從來沒見過霍藺啟抽煙,應該說,是霍藺啟從來就不會在她面前抽煙,所以白曉嫻就誤以為霍藺啟是不抽煙的。
可如今看到了,白曉嫻沒有直接上去,而是躲在了門后等待。
十幾分鐘過去后,霍藺啟把最后一根煙抽完,就站在天臺上吹風。
春天的風輕拂,直到將空氣中最后一絲煙氣吹盡,白曉嫻才從門后走出,緩緩朝霍藺啟走去。
霍藺啟聽見腳步聲回過頭來,見是她,神情間閃過些許慌亂:“怎么來了?”
“凌盛說你在這里,所以我就上來了。”
霍藺啟下意識地用腳踩住了地上的煙頭,可他抽了整整一包,又怎么可能都藏得住。
白曉嫻知他在意,便裝作沒看見地上的煙頭,裝作不知道他在這上面抽煙的事。
“葉夫人呢?”霍藺啟隨意找了個話題。
“睡下了,護士給她打了鎮定的藥物,應該會睡比較長的時間。”白曉嫻察覺霍藺啟在轉移話題,所以她也不直接戳破,而是走到天臺扶手邊,望著下邊的風景,長長舒了口氣:“沒想到這里的風景倒是意外的不錯,站在這吹吹風,感覺人都輕松了不少。”
白曉嫻轉個身,背靠著扶手,望著霍藺啟:“藺啟你知道嗎?我對醫院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我剛上大學那會兒,就被醫生告知我的父母搶救無效。我看著他們躺在冷冰冰的太平間,那一刻起我就告訴自己,我不會再讓我身邊的人受到任何的傷害。”
說完,白曉嫻用深情動容的目光望著霍藺啟:“所以我相信,爺爺不會有事的。他那么愛你,一定會活著出手術室的。”
霍藺啟苦澀一笑:“還是被你看出來了。”
白曉嫻走近他,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藺啟,不管發生什么,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霍藺啟抬手,握了握她的手,終于打開了心扉。
“你知道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什么嗎?”
白曉嫻沒說話,但是她的目光表明了一切,她在聽,霍藺啟說什么,她都會傾聽。
“我不能接受他是為了護住霍遠而被推進手術室,看到霍遠,我總能想起那個男人傷害媽,傷害我們這個家的事。霍遠是那個男人和另一個女人的孩子,他的存在就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他背叛我們的事實!”
白曉嫻知道,那個從未見過面、英年早逝的公公是藺啟心里永遠的傷痛。
“那就恨著,你完全可以選擇不接受,不管你做什么選擇,我都站在你這邊。”
霍藺啟動容:“我以為你……”
“會勸你放下?勸你接受霍遠?”白曉嫻苦澀一笑,“我才沒那么圣母呢,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我自己身上,我自己都不能接受,我又有什么資格要求你放下和接受呢?”
霍藺啟嗤然一笑,他實在是不習慣這種溫情場面,直接上手掐了掐白曉嫻水嫩嫩的臉蛋。
“啊疼,干嘛掐我臉啦,我又不是娃娃。”白曉嫻嫌棄地推開霍藺啟,剛推開,就被他一把攬在懷里。
什么話都沒說,因為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們在天臺上抱了一會兒,夜晚的風有些涼,吹得白曉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立刻引來霍藺啟關切的目光:“冷嗎?”
“嗯,有點。”白曉嫻吸吸鼻子,忍不住就打了個噴嚏。
霍藺啟趕緊把外套脫下,套在了她的身上:“這里太冷了,我們下去吧。”
“嗯嗯,都聽你的。”
白曉嫻被霍藺啟牽著往門走去,此時凌盛從樓梯口跑了上來,喘著氣道:“總裁、夫人,手術結束了。”
白曉嫻和霍藺啟立刻趕到手術室前,霍遠和霍老爺子正先后被推出手術室,翟文印和另一位主導醫生都摘下了口罩,都是一臉疲憊的樣子。
霍夫人已經在問了:“醫生,他們怎么樣了?”
另外一位主刀醫生負責的是霍遠的手術,他先說了:“雖說病人身體多處骨折,也有內臟出血的情況,但勝在他年輕,身體素質好,我已經做了傷口的處理,相信休養一個月就能恢復。”
“那老爺子呢?”
問到這個,翟文印有些面露難色:“老爺子是腹部中刀,幸好沒有傷及要害,手術很成功,只是……他還摔到了頭,陷入了昏迷。我們已經給他去除了腦部的淤血,做了縫合,但能不能醒來,還需要繼續觀察。”
這番話無異于是深水炸彈,壓在每個人的心頭上。
霍夫人堅持留下來照顧霍老爺子,讓他們年輕人先回去,明早再來交接班。
白曉嫻在離開前去看了眼葉夫人,確認她沒事才離開。
他們從醫院離開,白曉嫻本想去警察局提交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