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只要有了共同的敵人,原本敵對的雙方也能協同作戰。
現在, 那個共同的敵人就是她。
“先生,我保證會乖乖待在臥室里, 直到上岸,這樣您總能放心了吧。”
“好女孩, 這里距離羅斯科夫大概有兩個小時的路程,然后我們會安排大家登岸?!?
“那我們還去西班牙嗎?”出了這樣的事情,旅客們心中肯定十分慌亂,說不定很多人都想直接回家了。
“是的,到了羅斯科夫,由各位旅客自行決定,如果他們選擇回英國,那我們會幫她們訂購船票。如果要繼續前往西班牙,我們要換成另外一艘船。”
“海鱸魚號不是修補好了嘛?”
“我們掉進水下后,第四枚炮炮彈射中了船底,造成了大面積進水,情況比較嚴重,現在只是臨時修補。到了羅斯科夫,我們要找一家好的船廠全面修理。”
“那這次可真是損失慘重了?!?
“小姐,把您的心放進肚子里。截獲的兩艘帆船如果能夠成功拍賣,我們會拿到一些補償款。另外,從上個世紀前開始,英國的幾大船務公司為了分攤風險,制定了一項條約,只要是海航途中遇到的自然災害或者海盜導致船只、貨物受損的,無論船只屬于哪一家公司,各大船務公司共同分攤,以降低公司倒閉的風險。所以我們也只需要承擔一部分。”
瑪麗秒懂:這不就是十九世紀的簡單版本的共同海損。
她又問到:“那帕森上校他們扣押的犯人有沒有交代,他們為何要在英吉利海峽襲擊我們呢,這件事真是不同尋常?!?
艾伯特湊近瑪麗:“因為我們船上有一位重要的人物,是他們狙擊目標?!?
瑪麗:“誰?”
艾伯特:“小姐,我只能告訴你,他在失勢前,是法國的一位重要政客。這次他偷渡過來,是想要通過我們的船避過法國另一派別的追擊,前往地中海。只是他的敵人早就摸清了一切,想要趁他落魄潦倒的時候,讓他石沉大海、從此消失。至于他姓甚名誰,我想您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難怪,原來是官方力量在作祟。
她就說嘛,海盜雖然猖獗,但是也絕不敢在英國本土附近的海域燒傷劫掠。
英吉利海峽附近一向風平浪靜的很,近年基本沒聽說過有大規模的戰斗。
自從1792年法蘭西第一共和國成立后,吉倫派和雅各賓派先后掌權。
去年7月爆發了熱月政變后,原先的為壓制?;庶h而被推到臺前的國民公會主席羅伯斯庇爾,被送上了斷頭臺。
現在各黨派爭斗愈發頻繁,連她這個僻居鄉下的姑娘都聽聞了不少消息。
法國的內斗恐怕要到1804年拿破侖成立法蘭西第一帝國才能暫時中止。
事關別國政治斗爭,瑪麗也不想深入追究,她只覺得自己遭受了無妄之災:“法國人可真的黑心,我聽南希說,那兩只船的船頭可是插著英國國旗,他們居然假扮成英國人為非作歹?!?
幸虧他們將人逮住了,不然可就說不清楚了。
“確實如此,如果他們明目張膽地開著法國的船只對我們發起進攻,那我倒要敬佩他們勇氣可嘉。”
那就是公然對英國政權發起挑釁。
“可是,法國人不可能不知道這里有英國海軍定時巡航,這樣一來,他們又怎么能保證在短時間內一擊必中?如果是像現在這樣被我們捕獲的結果,豈不是得不償失?”
“傻姑娘,哪有什么襲擊是萬無一失的。如果他們成功了,就能消滅了一個巨大的隱患,如果失敗了,頂多犧牲兩艘船及上面的人,那些官員們可不會在乎這幾十條低賤的人命?!?
“那他們也不管自己的名聲了?”
“真正的幕后之人,不會親自下場,到時候他們會推出一兩條替罪羔羊。”
瑪麗不滿的看著克雷爾先生,那她們遭的這場罪就白受了?
艾伯特安慰道:“放心,小姐,我們克雷爾家也不是任人欺凌的,父親會安排好一切?!?
她的一口氣終于舒了下來,還提議到:“那我覺得可以讓政府官員們好好和法國談談,為我們多要些補償費?!?
艾伯特心想,按照他父親的脾氣和手段,不死也要扒層皮,怎么可能只是賠些錢?不過這些事小姐們還是不要聽的過多為好。
他不再多談,親呢地捏了捏瑪麗的鼻子:“小姐,您想了解的我都告訴您了,現在請好好休息,別再胡思亂想了。”
瑪麗拉住他:“先生,我很想遵命。但是您還有一件事,沒告訴我,您忘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期待地看著克雷爾先生。
艾伯特忽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瑪麗第一次見他這樣,有些摸不著頭腦。
“小姐,那么我想您也有些事情沒有告訴我不是嗎?”
“先生,我能有什么事情隱瞞?您不是早就把我調查的一清二楚嗎?”
“譬如某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