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老蝙蝠,這就是你掌控的哥譚?”杰森雖然也很警惕這個隱藏在暗處的人,但不影響他拿這件事來諷刺布魯斯。
誰不想看蝙蝠俠的笑話?
杰森冷嗤一聲,他等著老頭子的反擊。
意外地是布魯斯淡淡地瞥了一眼幽黑的巷子,竟然什么也沒做,一言不發地準備離開。
杰森瞇了瞇眼,譏諷道:“……怎么,哥譚還有蝙蝠俠害怕的人物?這藏在暗處的人別又是你的私生子吧?”
某種意義上來說,杰森算是真相了。
見布魯斯依舊沉默不語,收起傘就要走,杰森隨手把神秘人的物證傘掛在機車上,繃著冷硬的下頜戴上頭盔,在布魯斯之前揚長而去。
又是一聲雷鳴巨響,漆黑的夜幕被亮白的光撕裂,布魯斯一手攥緊傘柄,一手握緊從杰森身上獲取的檢測dna的樣本,鬼魅一般的身形徹底融入死寂的夜色。
離開的杰森駕駛機車在暗夜里疾馳,機車咆哮的尾音好似他不甘的怒吼。
一想到回到哥譚后,他收集到的有關蝙蝠俠的近況,杰森胸膛里的怒火就開始沸騰。
蝙蝠俠把他當做什么?布魯斯把他的死看做什么?
丟掉了一個包袱?丟掉了一個不聽話的累贅?
所以狠狠松了口氣,又重新找了一個聽話的羅賓?甚至歡喜地讓自己新認回家的小兒子也來擔任羅賓。
那他是什么?他的死又算什么?
蝙蝠俠甚至任由將他殘忍殺害的小丑繼續在哥譚為非作歹。
這就是蝙蝠俠的正義?這就是所謂的哥譚騎士?
他不是在遏制哥譚的罪惡,他是在放任——小丑、雙面人、毒藤女、企鵝人……太多太多的罪犯被他所謂的原則放過,造就了如今哥譚的陷落。
云層聚集,一場醞釀已久的暴雨終于傾盆而下。
杰森在狂風暴雨的拍打中再次加速,罪犯也好,魔女也好,蝙蝠俠解決不了的或者他不愿意解決的,不如讓他來。
他會讓哥譚知道、讓蝙蝠俠知道,罪惡的遏制需要殺戮。
車頭上,那把撿回來的傘隨著疾風驟雨搖晃,圓潤的傘柄頭是鮮艷的鵝黃色彩,在昏暗的雨幕里晃進杰森戴著頭盔有限的視角里,是這深夜滂沱大雨中唯一的光彩。
杰森忽然剎車急停,厚重的輪胎在雨水囤積的地面上刮出刺耳的聲音,他的寶貝機車停在街邊,一伸手把掛在車頭上的鵝黃小傘抓進手里。
翻來覆去地仔細檢查,杰森才在傘柄的夾縫里發現一張紙條,已經被雨水浸濕透軟,但當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紙條時,仍然看清了上面熟悉的字跡:
[杰森,歡迎回家。傘,不用謝。]
杰森:……
緊鎖的眉頭驟然展開,轉而化作對某只老蝙蝠的嘲笑——你也有今天啊,老頭子!
這就是你悉心呵護長大的乖乖仔嗎?看起來也到了叛逆期嘛!
杰森冷冷一笑,手指松開,脆弱的紙條卷入風雨直至徹底攪散銷毀。
他不關心維維安·韋恩究竟在跟布魯斯鬧什么矛盾,但這家伙千萬別來妨礙到他。
他既不是布魯斯那個裝的一副慈愛開明的父親,也不是迪克那個滿心想著怎么討弟弟歡心的家伙。
杰森對維維安的印象只有一個,標準的傲慢又嬌氣的小少爺,是他向來看不上的那種人。
風聲嗚咽,整座城市都籠罩在暴雨中,雨水毫不留情地沖刷著杰森健壯的身軀。
他甩了甩手中的鵝黃小傘,重新掛在車頭,啟動機車,車身在黑夜里反射冷銳的光,如同利刃出鞘穿透磅礴雨幕。
蝙蝠車亦是如此,漆黑冷肅到不近人情的蝙蝠車在雨幕中咆哮著沖破黑夜,倦鳥歸巢般裹挾著大量雨水沖進蝙蝠洞內停放蝙蝠車的平臺上。
布魯斯漆黑冷硬的凱夫拉戰甲掛滿雨水,閃著冰冷的光,無論是車還是人都是一如既往的冷峻肅穆,唯獨他探身從車里鉤出來那把傘格格不入。
粉嫩的小傘傘繩掛下布魯斯的手上,輕輕搖晃好似戲謔。
他的傘里沒有夾帶紙條,也無需夾帶。
布魯斯將這把可愛的粉嫩小傘放在桌面上,一刻不停地去實驗臺檢測dna,最終得出的結論讓他糾結又慶幸。
夜色過半,但這場暴雨似乎依舊沒完沒了地傾瀉,風聲呼嘯好似凄厲的哭聲。
布魯斯離開蝙蝠洞卻沒有第一時間回到房間入睡,他站在維維安的臥室門前,幾次想要開門而入,但最終放在門柄上的手,還是收回了。
他知道現在進去也不會有任何異常,維維安一定窩在被子里睡得好好的。
布魯斯躊躇半晌,最終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屋內,維維安睜開眼,昏暗的光線下唯有他的一雙藍眼睛明亮極了。
他望著門口的方向,微微嘆息一聲,像是遺憾又像是慶幸,最后又緩緩闔上眼。
……
韋恩家開始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