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維安冷眼看著這家伙毫發(fā)無損地落在地面,十幾米的高度好似不存在,又輕盈地躍進樹叢中,“貓影”消失。
他心里涌著一股說不來的戾氣,對丘比沒由來地升起異樣的警惕心,卻又在丘比靠近時放棄了驚動他人的想法。
自行解決了這家伙后,維維安慢慢平復下來,然而頭依舊疼得厲害。
丘比的話反復在他本就針刺一般疼痛的腦子里回響,似乎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越是熟悉,他越是警惕和抗拒,也就越是頭疼。
針刺、撕裂……
仿佛大腦被人從中生生撕開了一般。
維維安唇色慘白,眼含痛苦,勉強回到床邊,疼得發(fā)顫的手循著記憶,無力地摸索到床頭的按鈕,重重摁下。
鈴響——
短短幾分鐘,睡在外間的阿福和值班的醫(yī)生都來了。
維維安疼得意識模糊,暈眩的眼睛晃動著大片白光。
醫(yī)生問他怎么,他答不上來,只說頭疼。
疼得快要發(fā)瘋了。
像是……靈魂被生生撕開。
冰冷的手腳開始痙攣。
腦海里反反復復回蕩一句話:不要相信丘比!
——丘比不值得信任!
不要相信奇跡!
奇跡只是暴風雨降臨前的虛假海面!
阿福焦急地站在外圍等待。
醫(yī)生面帶憂色地檢查著。
窗外,高大的梧桐樹里藏著一個小小的“貓影”,它望著唯一亮起燈光的病房,玻璃珠似的粉紅雙瞳略帶一絲疑惑。
——維維安……殘缺的靈魂并不具備資格。
可……他似乎又是特殊的。
丘比搖動尾巴,模仿人類的嘆息,它需要維維安的幫助。
病房內,在鎮(zhèn)定藥物的作用下,維維安漸漸昏睡過去,但眉頭依舊緊皺。
布魯斯已經趕來。
他剛剛結束夜巡,接到消息就換了衣服匆匆來到醫(yī)院。
醫(yī)生神色憂慮,面對病人家屬時,尤其這位家屬身份還足夠特殊時,他顯得小心翼翼,也只能實話實說,“對于韋恩少爺突發(fā)的頭痛,我們暫時……還無法給出結論。”
從檢查一系列檢查結果來看,他們實在找不出維維安突發(fā)性頭痛的根本原因,醫(yī)生們也很無奈。
布魯斯不是醫(yī)學專家,身為父親,他能做的也只是提供充足的資金,尋找更專業(yè)的醫(yī)生。
他只站在病房外,遙遙看了一眼病床上昏睡的維維安,那張蒼白疼痛的臉印在他的眼里。
然后,布魯斯轉身離開,迅速回到蝙蝠洞,調出了病房的監(jiān)控。
這是一個父親的謹慎,也是蝙蝠俠的多疑。
布魯斯臉色暗沉,薄唇緊抿,一截短短的監(jiān)控錄像被他反復觀看了上百遍。
從維維安突然驚醒,到他因疼痛按下警報。
中間整個過程在觀看錄像的人來看,維維安的行為舉動怪異到令人心生悚然。
錄像中,維維安的幾句話被他單獨提取出來,一遍一遍地聽辨、處理音頻。
——“你是什么東西?”
“我不管你是什么東西,滾遠點!”
“不想!”
布魯斯提取到關鍵信息:
其一,神秘生物,或許擁有能夠屏蔽監(jiān)控的能力。
其二,這種生物似乎對維維安有所求。
其三,維維安對這種生物有著不正常的厭惡。
布魯斯目色沉沉,暗藍的眼睛始終盯著監(jiān)控中維維安握在手中的空白。
這東西究竟是什么?
什么時候出現的?
他對維維安說了什么?
維維安突發(fā)的頭痛是否與這東西有關聯?
想到這些,布魯斯難免有些自責。
哥譚最近不算太平,他前段時間忙著追查稻草人的下落。
車禍發(fā)生后他又忙著處理黑面具和雙面人,竟然忽略了維維安身邊的異常。
倏然,維維安發(fā)生車禍那日的種種在布魯斯腦中一一閃過。
他想起了維維安口中的……“白貓”?
阿福調取監(jiān)控說并未有貓出現,所以他們理所當然地以為維維安看錯了。
但如果不是看錯了呢?
布魯斯渾身一震,他調取當日的監(jiān)控錄像一遍一遍地反復觀看。
畫面一切正常,維維安的神色平靜自然,只在“看到貓”時皺了皺眉。
可如同阿福所說,沒有“貓”的蹤影,仿佛維維安只是看錯了一般。
兩份監(jiān)控無論經過布魯斯怎樣處理,結果都顯示為正常,沒受到任何干擾。
如果不是維維安的舉動過于異常,僅從監(jiān)控布魯斯根本察覺不到異常。
他返回病房,悄聲查找線索。
在阿福擔憂的神色中,布魯斯沉著臉安靜無聲,卻沒有放過病房的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