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稻草人從阿卡姆逃出,之后就一直躲藏了起來。
但他人躲在暗處,小動作卻沒少做。
最近哥譚莫名出現了好幾起無端傷人案,傷人者大多神志不清,陷入極端恐懼,像極了吸入稻草人的恐懼毒氣。
布魯斯一直在追查稻草人的下落,也在查這些人究竟是通過什么渠道接觸到了恐懼毒氣。
昨晚他才剛剛有了一點收獲,他從一位女性受害人的手提包上提取到了這股香氣。
掌心拖著玻璃瓶,布魯斯咀嚼的動作漸漸緩下來,另一只手放下餐具,輕輕捏住了花瓣。
他把指頭放在鼻下輕輕嗅聞,確認自己的判斷沒有失誤,薔薇花上的味道與昨晚那位女受害人的手提包上的味道一模一樣,并非自然的花香,而是一種人工合成化學藥劑的香氣。
維維安找到廚房來時,正巧看見布魯斯一臉嚴肅地看著他的花,他喊:“daddy?”
“嗯。”布魯斯回神,勾起一個淡淡的笑,“約會對象送的?”
最有可能帶回這朵花的就只有維維安了。
維維安點頭:“很漂亮,不是嗎?”
伸手接過玻璃瓶,布魯斯手微微抬了一下,他看出了兒子對這朵花的喜歡,“我幫你做成標本?”
維維安手頓了頓,眸光微閃。
他稍微回憶了下植物標本的制作流程,就知道了布魯斯的用意。
“好。”維維安不喜歡也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輕易反駁父親。
他聞到了布魯斯西裝上的清淺香水味,也知道這個點為什么布魯斯還要在廚房吃飯。
維維安定定看了布魯斯兩三秒,沒說什么,反正很多事他已經習慣了。
他扭頭要離開時,布魯斯面帶猶豫地問:“vivi,可以和我聊聊你的新男友嗎?我有些擔心……”
“dad,我從不過問你和哪個封面女郎或是千金小姐約會。”維維安那雙與父親別無二致的藍眼睛冷清清的。
布魯斯:“……抱歉,我……”
維維安打斷他的話:“況且……他還不是我的新男友。”
布魯斯輕嘆一口氣:“好吧。”
他沒能從兒子嘴里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似乎還惹得維維安不大開心。
望著維維安離開的背影,布魯斯憂心忡忡。
維維安的心情的確有些糟糕。
他回了房間,用被子蒙著腦袋倒在床上,試圖閉眼午睡,大腦卻清醒地紊亂。
窗外暴雨不停,風吹著雨滴打在窗玻璃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維維安的心情也像這場暴雨,煩躁縈繞心間。
他搞不懂今天為什么都要來過問他的感情生活,他都還沒開始下一段呢。
明明他就從不過問迪克和布魯斯的感情生活,盡管他知道這兩人的情感有多混亂。
維維安默認這是韋恩家無聲的潛規則,大家都一樣,好歹他的每一段感情稱得上有始有終。
維維安閉著眼胡思亂想,他想到了放學后總是空蕩蕩的餐桌,想到了危險來時密封緊閉的避難室……
他想的越多越覺得喘不過氣,被子里空氣越來越稀薄,悶熱、昏暗,只有呼吸貼在柔軟的布料上帶來的潮濕感。
維維安猛地掀開被子,新鮮的空氣涌入鼻腔。
可心頭的那股燥郁難以散去,他甚至覺得房間里也悶熱得令人窒息。
他聽著外面巨大的雨聲,急沖沖踩下地,去一把拉開了窗戶。
狂風暴雨急不可耐地沖進房間,撲打在他的臉上,涼意終于襲來。
風卷著雨一寸一寸地侵襲著房間內部,柔軟的地毯被雨水浸濕,淡藍的墻體有雨水滑過的痕跡。
維維安滿臉濕潤,金發、衣襟全都沐浴在涼絲絲的夏雨中,褲腳的水滴淌在光滑白皙的腳面上,又浸到腳踩的羊毛地毯上,濕氣從腳心傳上來反饋到身體里,心頭那股燥意漸漸散去,自在松快了許多。
他知道,布魯斯如果知道他的做法,一定會用不贊成的目光看著他。
平心而論,布魯斯是很開明的父親,毫無疑問他是一個愛孩子的父親。
韋恩家也有足夠豐厚的底蘊和金錢,維維安可以擁有肆無忌憚的人生。
可他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他是個空有皮囊的人,扒開漂亮精致的面皮,底下只有一個干癟的影子。
維維安總會為自己不合時宜的敏感煩躁,他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是個很矯情的人。
卻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就像現在,明知道自己在干一件蠢事,仍呆呆地望著窗外模糊的陰暗天空。
雨從天上落下,速度極快,有力的不像是水,而是石頭子,打在人身上還會發疼。
他的頭發、衣服全都濕透了,黏膩地貼在身上。
風一吹激起身體本能地瑟縮。
維維安深深吸了口氣,又長長吐出一口氣,像把所有的委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