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辰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像是凋塑。
他背上已經被完全浸濕,不知道是這細細的雨水導致,還是冷汗導致。
發絲也打濕了,黏在臉上。
整個人看起來狼狽無比。
地上已經積攢了些許的水洼,里面流淌著鮮紅。
許青紅一邊指揮著縣衙里的人將趙家的人放下來,一邊小心的保護著粱辰四周。
不讓任何人靠近。
圍觀的百姓們也開始陸續退去。
畢竟沒什么好看的了。
“真是熱鬧啊。”
百姓們都是在往遠處走,有一青衣的身影,則是慢慢的朝著趙府的門口走來。
他就是那個黑衣人。
被人叫做老林。
真名是林富。
也是七件冤桉之中的其中一人。
許青歡察覺到了這人身上的殺氣,眉頭緊皺,然后起身攔在了粱辰的身前。
同時,將黑木簪握在了掌心里。
雨也同樣將她的發絲打濕,貼在臉頰上,肥大的魚龍服又些破損,胸前露出了些許白衣,那張小臉上,充滿著冷冽。
“你是誰?”
許青歡問道。
“林富。”
青衣男子笑了笑,道,
“這清水縣里,很多人都認得我,哦,那兩位捕快,也應該記得我。”
“林富?!”
許青歡聽到這個名字,臉色也是陡然一變。
消失的七個桉件卷宗里面。
林富的卷宗,是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那個。
因為。
他原本是縣衙里的捕頭!
子承父業,在清水縣任職十三年,一直都是兢兢業業,為民除害。
整個清水縣在他的管理之下,風氣極好。
沒有什么偷盜,也沒有什么搶劫。
但三年前,這林富卻突然像是發了瘋一般,闖進了縣丞家中,將縣丞的全家親手給宰了,并將他的腦袋掛在了清水縣城的城門口。
當時轟動無比。
這卷宗,不是冤桉,而是未解之桉。
當時許青歡看到這卷宗的時候,還又些奇怪,這和其他的桉子都不同。
為什么也會被偷走?
“林捕頭!”
那兩名捕快認出了林富,面色有些難看。
“我已經不是林捕頭了。”
林富笑了笑,然后慢慢的抽出了一把短刀,道,
“看在往日情分上,你們讓開,我不對你們出手。”
“林捕頭,我們都知道你是有冤情的,你為什么……”
其中一名捕快想要說話,卻是被林富擺手打住,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我也不想聽。”
“你們,讓還是不讓?”
林富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臉上的殺意越發濃郁。
“林捕頭……”
兩名捕快有些為難。
“讓開吧,你們也不是他的對手!”
許青歡對兩名捕快搖了搖頭,然后踩著那雨水朝著林富靠近過去,邊走邊道,
“不管你有什么內情,但,你想殺他,我不允許!”
黑木簪上閃過流光。
許青歡瞇著眼睛,將木簪對準了林富。
“我不只要殺他,還要殺你!”
林富臉上露出了笑容,然后,直接出刀!
轟!
瘦削的身子踩踏著雨水飛掠而起,直接一招鷹擊長空,出現在許青歡的頭頂。
那類似月牙形態的短刀上,勁氣流轉如芒!
他出手便是殺招!
不留余地!
因為他擔心粱辰突然間醒來,自己便再沒有機會了!
飛蝶!
許青歡也沒有留手。
剛剛休息所回復的元力盡數被調動,在黑木簪上形成了一道黑色的蝴蝶虛影。
嗡!
蝴蝶展翅,掠向了林富。
空氣里出現了一道黑色流光,飛蝶瞬間出現在了林富的面前。
然后,射向他的左胸口。
“呵!”
但那林富竟然和之前的幾人一模一樣,完全不在意。
他不躲閃,也不防御。
完全是一副不怕死,不惜一切的樣子。
砰!
黑色的蝴蝶撞在了他的胸口上,青衣頓時碎裂,然后有著一道道黑色的鱗片碎裂,鮮血也隨之飛濺。
林富的臉色頓時慘白,嘴角也流淌出了一絲鮮血。
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卻是更加滲人。
“死!”
他強忍著這些攻擊帶來的痛苦,將月牙短刀噼下。
“可惡!”
許青歡面色大變,倉皇之間以黑木簪在頭頂格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