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解整個兇殺案的始末后,再尋找兇手,就是水到渠成。
半個時辰后。
梁辰和許青歡從二層樓里走出來。
日頭剛過辰時,高高的懸在碧藍蒼穹上,給這熱鬧的紅葉鎮帶來暖洋洋的感覺。
讓人想要睡個懶覺。
但梁辰卻能夠感受到許青歡身上散發出來的兇氣。
以及一絲興奮。
“我去抓人,你要不要跟來?”
許青歡捋了一下耳鬢間垂下的烏發,輕聲問道。
“不需要支援嗎?或者向上面匯報之類的?”
梁辰面露難色。
和許青歡接觸的這個把時辰,他能夠感覺到,后者身上沒有什么氣息波動,似乎就是個尋常的姑娘,就這點兒實力貿然去抓那么怪異的殺人兇手?
有點兒不自量力吧?
“看你也是煉氣境的武夫,怎么膽子這么小?區區一個折紙人,也讓你害怕?”
許青歡白了梁辰一眼,哼道,
“算了,你若是不想去,我便一個人去。”
她心里的鄙視可比這語氣更濃,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膽小?但礙于梁辰剛剛幫她找到兇手,所以才盡量說的緩和些。
但那眼神里的輕蔑卻是沒那么容易掩飾的。
“誒……我……”
梁辰滿臉無語,他就是小心而已,怎么就成膽小怕事了?
他肯定是要和許青歡一并抓人的,畢竟要借著這件事和后者打好關系,不能做到一半就半途而廢,咬咬牙,他道,
“我不是害怕,只是擔心許姑娘有危險,畢竟兇手窮兇極惡,又心思歹毒,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但既然姑娘如此英勇,那梁某也誓死奉陪。”
“這還不錯。”
許青歡聽著梁辰的話,臉上又是浮現出笑意。
小丫頭涉世未深,這情緒就像是孩子般,隨時隨地的能夠萬般變化,而且還遮掩不住。
梁辰也不再糾結這些,隨著她一并前往那處折紙人的宅院。
大白天的。
折紙人也要開門做生意,所以這大門便是敞開著。
或許是因為光線明亮的緣故,宅院里雖然依舊顯得詭異,但卻并不像昨晚那般讓人脊背發涼。
折紙人在宅院里,恰好能夠通過著敞開的院門看到他的身影。
他坐在低矮的馬扎上,懷里抱著一個編織一半的紙人骨架,正在用那柄彎刀打磨肩膀處的接口,以方便將新的竹篾插入鏈接。
或許是察覺到門口動靜,他慢慢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頭來。
滿臉的雞皮,黯淡的眼瞳,即便是在這明媚陽光的照耀下依舊顯得可怕。
“兩位要買紙人?”
折紙人的眼睛里閃爍出一絲慌亂,但依舊是笑著問道。
“來抓你。”
許青歡似乎也是被折紙人這張怪異的臉給驚了一瞬,但她很快反應過來,一邊邁進宅院,一邊冷聲說道,
“為枉死的里長趙平一家洗刷冤屈。”
“呵。”
折紙人聽到這句話,身子明顯僵了一下,旋即苦笑道,
“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奉天司的人,果然很了不起。”
他將手里的半個紙人骨架從膝蓋上搬下來,扔在地上,然后右手撐著馬扎慢慢站了起來。
折紙人的個頭很矮,也很瘦。
因為常年扎紙人的緣故,身子佝僂著,給人一種蕭瑟悲涼感。
“但抓我之前,我想先問一句。”
折紙人盯著許青歡的臉,眸子里閃過憤怒。
嘩啦!
他猛地揮手,一股子勁氣自他掌心間飛掠而出,把身后那扇緊閉著的屋門給沖蕩開。
透過屋門,可以看到那牌位。
而這時候梁辰也看到了牌位上的字跡。
愛女,張小玉,之靈位。
“有沒有人給我這苦命的閨女,洗刷冤屈啊?”
折紙人舉起削竹篾的彎刀,指著里面的牌位,大聲問道,
“有沒有啊?”
“你什么意思?”
許青歡聽出這折紙人語氣里的不甘,眉頭微皺。
“什么意思?哈哈……”
折紙人大笑起來,亂糟糟的黑發散亂著,深刻的皺紋間也流淌出了眼淚,
“看看,我們窮苦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你們這群高高在上的人,根本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倒是他趙平,是里長,是官,死了沒兩天,就連奉天司的人都過來調查!”
“可笑可悲啊!”
轟!
尖酸悲涼的冷笑聲還未徹底落下,折紙人這眼睛里驟然閃爍出兇殘紅光,下一瞬,他那佝僂的身體直接爆發,朝許青歡奔掠而來。
咻!
他是驟然襲擊,這速度自然極快,瞬息間,削竹篾的那柄彎刀已經出現在許青歡眉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