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梁辰悄無聲息的將機關鼠撤回,看著那棟大門緊閉的宅院,目光凝重,
“不是妖物作祟,是人為。”
奉天司的人之所以幾日都沒有找到線索,是因為從一開始的破案方向就大錯特錯。
他們拼命尋找妖物痕跡,卻一無所獲,毫無頭緒。
殊不知。
那些投射在窗戶上的妖物倒影,并不是真正的妖物,而是用紙折出來的。
借助光影效應,做成類似皮影戲的效果,讓人誤以為是妖物。
這一切都是兇手的障眼法。
那些焦黑的痕跡,也斷然不是妖物的控火之技能,而是為了毀掉紙人的痕跡,而墻壁上的那些類似于妖物抓痕的證據,應該便是折紙人手中的那柄奇怪彎刀所留。
“如果我所料不錯,兇殺案被發現的時候,這位折紙人應該就在案發現場對面的那棟二層樓上,他要提醒樓上的人,看到他的設計,才能引起人們對妖物的猜想。”
梁辰瞇著眼睛,真正的做出了一次屬于自己的推理。
“兇手底細不知,暫時不可輕舉妄動。”
“明日一早,我便去找那位奉天司的監正,協助他一同破案。”
梁辰暗暗打定主意。
他的主要目的是讓自己和奉天司的人牽扯上聯系,自然不會單獨抓捕兇手,更何況,他也不知兇手的實力,也不敢貿然行動。
……
嗤!
屋子里的男人將最后一條竹篾從紙人的胸腔處拽出,然后小心翼翼的用彎刀端部的利刃從中間剖開,并完美的打成結,使其不會散開。
就此紙人骨架徹底完成。
“就差最后的糊紙了。”
男子用因為常年編織紙人而皸裂的手掌,慢慢撫摸著骨架,那黝黑的臉龐上浮現出絲絲痛苦,這時候,迎著微弱的光,能夠發現他的臉有些奇怪。
從男子的烏黑頭發來猜測,他的年紀肯定不過四十歲,算是正值壯年,但這張臉卻異常干癟,皺紋遍布,好像是密密麻麻的雞皮積攢成團,一雙眸子里也沒有多少光澤。
像是被人吸空精血的樣子。
但更怪異的是,他身上的氣息,卻并不虛弱。
“糊紙前,要先把這家伙的心放進去。”
“這樣才能把他永生囚禁在里面,讓他不得超生,生生世世跪在玉兒腳下懺悔!”
男子的眼睛里浮現出異常的陰森,自言自語間,他側過身子,將擺放在牌位下面的木盒子抓過來,然后打開。
里面是一顆鮮血已經發黑結痂的心臟。
“敢欺負我的玉兒!”
“這就是你們這些人的下場。”
男子用力的抓著心臟,指節上不自覺地用力,將心臟捏的微微發癟,只聽噗的一聲,血管上的血痂突然裂開,一股子腥臭的血從里面飛濺出來。
血落在了男子的臉上,滲透到那深深的皺紋里,然后又順著臉頰慢慢向下流淌。
“都該死!”
“不只你該死,你們全家該死,整個紅葉鎮的人都該死!”
男子眼睛里似乎有極大的恨意,他咬牙切齒,左手慢慢將臉上的血跡抹掉,陰森道,
“我早晚讓所有人陪葬!”
啪!
男子將那顆心臟塞進紙人骨架里,里面有他專門編織出來的環形簍,恰好將這心臟包裹束縛,鮮血慢慢順著竹篾間的縫隙滴落出來,在床榻上染出零星斑點。
男子并不在意。
他熟練的拽過來一張慘白的紙,又把早就熬好的一盆白面漿糊放在身旁,用竹刀舀一點江湖,飛快的抹在骨架上,然后,把白紙迅速粘上。
紙人,在飛快的成形。
男子眼睛里的陰森,臉上的笑,交相輝映。
異常詭異。
……
清晨。
一縷陽光投射在窗戶上,屋子里的光線也隨之明亮,梁辰掀開被子,從床榻上爬起來,隨之有著淡淡浮沉在光影里搖曳。
汪!
旁邊守護整夜的機關狗察覺到主人醒來,發出討好般的叫聲,梁辰拍了拍它腦袋,牽著它走出屋子。
其實,這機關狗非常的聽話,不需要用鎖鏈來控制,這鎖鏈,只是他和機關狗之間的一種聯系,用來施展追蹤技的媒介。
他也不清楚高級一些的機關狗,是不是就可以擺脫這條繩索。
“老板,牛肉包子,五個。”
“誒。”
接過熱氣騰騰的包子,梁辰一邊吃著,一邊走出客棧。
他要去找那位奉天司的監正了。
奉天司的人,還有縣衙的衙役,都住在里長的親戚家。
畢竟這紅葉鎮不是縣城,沒有專門的驛站。
梁辰到的時候,正巧趕上奉天司的那位紅袍監正,帶著兩名衙役出門。
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