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簡直無有盡頭,就像落入了無間的折磨與摧殘之中。
如此執拗強硬、死不悔改的能是什么人?
當然都是自認自己身份不凡、地位崇高、可以隨意擺弄旁人的尊貴人啊。
夜間的睡眠乃是人補足自家白日所損耗心神、恢復身體元氣的最好方式。
起碼對于還是凡俗的絕大多數人來說是這樣的。
是以當那些人被噩夢滋擾、身心備受折磨的時候,他們便沒有那么多的耐心和精力去處理白日里的那些事情。
就算他們明知道這些事情不能疏忽,他們也做不到。
想起那十余年日子里的所見所聞,孟昭和孟顯心情就一陣舒暢。
那陣子,大大小小的離譜事都有發生過,而且還很不少,他們就從中占了很多便宜。
我們都是那樣,晉廷當然也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孟彰一哂:那也是他自己本事。
是司馬慎自己抓住了機會,也是司馬慎盡力布局籌謀,才有這樣的成果,確實是他自己的本事。
孟蘊隨意道:雖是如此,但還不夠。
孟彰眉心一動。
還不夠?
所以到底是司馬慎曾經為了拿到這個機會畫出去的餅太大了,還是說現如今、包括未來的局勢也沒有孟彰想的那樣好?
孟彰下意識地看向孟蘊的臉。
孟蘊面上笑意不見消減。
孟彰才剛提起的心才又放下來。
行吧,那算是司馬慎他自己的事情。不過孟彰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疑惑,趁著孟蘊這個時候狀態奇異
第499章
阿姐覺得,他們一大家子還會徹底撕破臉嗎?
孟蘊看著孟彰的眼猶帶笑意,但說出來的話卻很讓孟彰失望。
我說不準,阿彰你覺得呢?
孟彰不去細究孟蘊那半句你覺得呢是在問的什么,他索性只按著自己的理解來。
我也說不準。只能后續慢慢看了。他嘆道。
孟蘊笑睨他一眼。
那邊廂的顧瑾開始換筆,該是他的畫準備完成了。
孟彰心中隱隱有所感覺,便抓住這剩余不多的時間問:阿姐,你確定他是你所熟悉的樣子嗎?
邊上的孟昭和孟顯又糊涂了。不過這次他們沒再糾結,真就只當自己沒聽到。
孟彰問的不只是他表面所說的那些,更是在問
對于身在時間另一端的孟婆來說,他們這些人,不單單是顧瑾,也包括他們這些血親,到底是什么意義?
是屬于過去的孟蘊所親近之人,還是包括了孟婆在內的孟蘊的親近之人?
你想的事情可真多啊,孟蘊失笑搖頭,目光在他頭上的星河發帶處停了停,難怪你這發帶養得很好。
孟彰不免有些失望,不能說的嗎?
還沒等他的情緒在面上浮現出些許痕跡,孟蘊忽然就笑開了。
對于我來說的話
當你們本質純一的時候,不論你們平日里是怎么樣的,都是我熟悉的樣子。
倘若孟彰還是生人,只怕他都要倒抽一口涼氣了。但眼下他也只能悶悶說:阿姐,你話說得有點無賴啊
孟蘊笑問:那你聽懂了嗎?
孟彰問:我若聽不懂的話,阿姐你會再仔細地跟我分說,直到我聽懂為止嗎?
孟蘊壓根沒給孟彰一點暢想的空間:不會。
孟蘊面上眼底的笑意收斂些許。
修行是要步步走過去的,在那之前,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兒。
孟彰沉默片刻,緩緩點頭。
一旁的孟昭和孟顯見得,也都認真記下了這番提點。哪怕相對于孟彰來說,他們倆沒有那么強的好奇心。
不過對于你的問題,阿彰,我也可以有一句話給你。
孟彰、孟昭和孟顯全都打起精神來。
你們是一體的,就像這樣
孟蘊將面前的茶盞托起放到四人中間。
孟彰、孟昭和孟顯的視線同時追了過去。
孟蘊取了一盞油燈來。雖然在這白日的天光下,幾乎所有的光線都被吞噬,但這盞油燈還是守住了自己的半丈之地。
待到孟蘊將油燈擺到茶盞的左下側位置時候,燈盞右上側便拖出了一道光影。
孟彰看著那杯盞下的影子若有所思。但孟昭和孟顯卻還糊涂著呢,目光只在那茶盞和油燈之間徘徊。
孟蘊看一眼,又另取出一盞油燈來擺放在茶盞的正前方。
兩盞油燈雖然被擺在一起,但它們的燈光卻未曾相合,更不曾聯結,于是以茶盞為基點,又是一道影子拖出。
偏那兩道影子也沒有重疊,彼此之間甚至沒有受到一點影響,就像它們本來就處于不同的空間層面中。
接著又是第三盞油燈,第三道影子;第四盞油燈,第四道影子;第五盞油燈,第五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