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跟著孟梧一起去的,同行的自然還有陰世中諸多孟氏郎君。
孟彰站在孟梧身后打眼一看,幾乎無不是能在孟氏祠堂的墻壁上懸掛畫像的才德之士。
孟椿、孟梧、孟澄
盡管月前安陽孟氏已經分宗,可是孟椿等主宗郎君還是跟他們一起趕往茅山地界新立的孟氏祠堂。
迎著孟梧、孟彰等茅山這一支孟氏宗族郎君的目光,孟椿笑道:左右也無事,我們就去趕個熱鬧。
他停了停,又問:阿梧,你們不會是不歡迎吧?
孟梧當下搖頭:怎么會?阿兄你們過來,我們還正求之不得呢。
茅山地界這新立的孟氏祠堂里顯然不會有孟椿這些安陽孟氏先祖的畫像或是神主位,但這不要緊,孟梧的畫像足夠招待這里的所有人。
孟彰雖然也擠在孟梧畫像里,卻也在席間有一個座次,就在孟梧的下首處,緊靠著孟梧。
正如孟彰畫像在這一處孟氏祠堂的位置。
孟氏于茅山立族之后的第一場祭祀,吉時就定在午夜時分。
孟彰這些陰魂沒什么事情,全程只在旁邊看著罷了,倒是孟玨、孟渺、孟昭、孟顯這些生人忙活得厲害。
吉時一到,宰豬、推煞、贊門,一通忙活后由孟玨親自將那早早準備好得祖爐放在祖堂中的方案大桌上,又拿一匹紅布來,以銅錢壓好直直連接到貢神臺上。
孟昭、孟顯和孟蘊三人則在其他同族兄弟姐妹的幫助上網神臺的香案處擺上靈果和異花。
各是九盤,滿滿當當地擺開。
待一切布置妥當,孟玨當先一人站在祖堂正中央,孟渺、孟燃、孟昭、孟顯、孟蘊等各依輩分序齒列排而站。
孟彰倒不覺得有什么,但這畫像中的其他孟氏陰魂卻是心情復雜,甚為唏噓。
也不過是顧忌著場合,又有孟梧、孟彰在旁,所以才沒有誰多說一個字罷了。
孟彰也懶得多做計較。
左右他們也不是真不服他阿父,真覺得他阿父德不配位,更不是要鬧事,且隨他們去。
告天地、告祖神、告神主位,一系列的祭祀程序走下來,孟昭和孟顯充任執事位,捧著祖爐沿著紅布,將它安放在神臺正中央。
以孟玨為首,孟渺、孟燃等所有孟氏族人盡數跪在堂前。
外間頓有鐘聲起,又奏大樂,莊重肅穆,堂堂皇皇。
此時又有一個個孟氏郎子手捧用那紅布遮擋著的神主位依次上前,將這些神主位一一安置。
循著冥冥中的感應,孟彰張眼望去,在那些孟氏子之中找到了孟蘊。
沒錯,孟蘊。她此刻就站在那些孟氏子中,抱著孟彰的神主位。
孟蘊神色端肅,莊重更勝祭祀之中的巫祭。
察覺到孟彰的視線,孟蘊忽然轉眼,平平往這邊看了過來。
孟彰沖她笑了笑,孟蘊卻只給了他一個眼神便收回視線去了。
孟彰一時笑彎了眼。
待孟蘊這一眾人等將諸孟氏先人的神主位依次擺好,重又回到人群中跪下以后,孟玨卻是上前去,在大樂聲中將紅布取下來。
他不緊不慢,每取下一個神主位上的紅布后,都會在側旁親自講述、唱誦這位孟氏先人的名號與血裔譜系。
孟梧畫像中,許多孟氏陰魂的視線都悄然落向了孟彰。
因為若按照當今時代的規矩,宗族祠堂新立,這一步恭請先人神主位入主祠堂時候,族長于祭祀大樂中該唱誦先人的過往功績才對。
畢竟名門望族俱都是大族,枝系繁茂,子孫眾多,若沒有足夠的功績和德行,他憑什么在祠堂中立下神主位,光明正大、心安理得地享受后世子孫的香火供奉?
要知道,祠堂再大,也是有限的,若是誰都可以憑借血脈輩分序齒在祠堂中立下他的神主位,那祠堂里可還會有后來者的位置?
總不能說祠堂神案上的位置不夠了,就另外再建造一個祠堂吧。
且這祠堂中的先人神主位都擺放可從來都不能隨便的。
稍有不妥,為著自家這一支系的聲名,哪怕是族親都一樣會照打不誤。
這里頭的彎彎繞繞多著呢,沒有足夠的威望和說服力是怎么都不行的。
第497章
可今日到了茅山這一系孟氏,作為新立孟氏一族的族長,孟玨竟然只簡單介紹了祠堂中孟氏先人的枝系和名號。
功績、名望?全都簡單帶過了,尤其不詳盡,更不是重點。
孟彰禮貌地回望過去。
那些孟氏族人笑著點頭,又都將目光收回去了。
是了,即便孟彰是個早夭的小郎君,在生時又常年臥病在床,壓根就沒有留下過什么功績,稱不上德高,只有一點病弱的名聲,也遠遠算不上望重,他也完全有資格將自己的神主位立在孟氏祠堂里。
并不只是仰仗他的父母、兄長姐姐,還有孟彰他自己。
別的且不說,作為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