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怪他們龍亢桓氏的肉太硬,崩了他們的牙口。
而同時,他們龍亢桓氏也在做給那位陽世里的東宮看。
看,他們龍亢桓氏如今還是忠心的,沒有改朝換代的決心。
他們真不是晉太祖。
庾跡盯著手中的文書看了半響,終于合上,將它遞還給了王璇。
第490章
你們拿出來的東西確實不少,但是王璇說,又搖了搖頭,相比起你們得到的,不算多吧。
起碼桓舉爭取讓桓睢接近乃至于與孟彰交好,就能借著孟彰的名頭跟陽世那位東宮太子表明他們龍亢桓氏的態度了。
可莫要忘了,那位陽世東宮太子尚且還未曾轉生以前,對待孟彰的態度很值得細品的。
倘若桓睢這個龍亢桓氏的小郎君能得到孟彰的認可,同他交好,那位陽世東宮太子對待龍亢桓氏的態度怎么著也該會有些變化。
桓舉只是微微揚起唇角:那又如何?我們現在爭取的,也只是一個機會而已。
只是一個嘗試的機會,他們龍亢桓氏能拿出這些來已經很夠誠意的了。
當然,如果有人告訴他們龍亢桓氏,他能幫助他們龍亢桓氏擺脫被那位陽世東宮太子猜忌、防備乃至是針對的困境且確切能做到,那他們龍亢桓氏便是再拿出十倍、百倍的東西來的又何妨?
王璇望入桓舉的眼底,看見那絲似假亦真的癲狂,沉默一瞬,將手中的文書收起。
那這件事,便交給睢小郎君了。他說,對了,我希望這件事能盡快處理,莫要再拖下去了。
畢竟這等事,拖得越久,便越是消磨人家的容忍度。誰又知道孟彰小郎君能容忍他們到什么時候呢?
桓舉舉杯,一下飲盡盞中酒液。
我們醒得。
別看龍亢桓氏的郎君幾乎都長在軍營,但他們對這些人情世故也真的很了解。所以就在得了王璇、謝宴和庾跡準話的第二日晨早,桓睢就來了童子學學舍。
他找孟彰。
不過他才剛來到童子學學舍的遠門,就看到了同樣往這邊走的一個太學生員。
見得來人,桓睢的眉毛動了動,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那太學生員卻只抬了眼瞼往他這里掃了一眼,便漠然地收回視線,不曾多加理會。
就像他沒有認出桓睢的身份一樣。
桓睢也收回視線,微揚起唇角露出一絲笑意。
顧旦,有些意思啊
顧旦和桓睢這一左一右等著,倒是看得經過這一處地兒的童子學生員和太學生員的腳步都慢了幾分。
桓睢也就罷了,消息靈通的生員基本都知道桓睢這次是為的什么出現在童子學學舍,他們也沒那個膽子親自來看龍亢桓氏的熱鬧。
關鍵是顧旦。
倒不是說顧旦不可以來童子學學舍。
他當然可以。且不說他和童子學以及孟彰之間的關系,單只說他太學生員的身份,就沒有人能阻止他站在這里。
但問題在于
時機。
緣何顧旦會在這一日出現在童子學學社外頭?
他必定也是來見孟彰的吧。但為什么是這一日?為什么偏偏他就跟也要來找孟彰的桓睢給撞到一起了?
真的只是巧合,還是某些人的意思?
譬如說學舍里的那些先生、學監?又或者根本就是孟彰的意思?
莫說不可能是后者。要知道,顧旦曾經是童子學學舍里的學監為孟彰安排的伴讀書童。
能使喚得了顧旦的,除了童子學學舍里的學監,也就只有孟彰了。
何況前幾年顧旦一直都在外頭。他既本來不在太學里,何以突然歸來,且還恰巧在今日出現在童子學學舍外頭?
一個又一個疑問、猜測被壓下又升起,以至于那些時不時瞥落過來的目光都帶著些怪異。
不過當前這些目光著落點處的這兩人一個比一個穩得住,非但臉上不見異色,連身形都格外的自在隨性。
就像他們根本不是沐浴在各色各樣的視線中備受猜疑地等待著來人,而是在能讓他們自個兒閑適放松的地方等待著姍姍來遲的摯友。
也因此,當孟彰從小道的另一邊走過來,抬頭望見這兩個人的時候,只覺得尷尬的從不是他們兩人,而是那些時不時往他們兩人身上遞過視線的過路人。
孟彰腳步未停,直接往顧旦走過去。
桓睢并不曾生氣,只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仍舊放松地倚靠著門柱。
主君。升起一團護持籠罩他們兩人的薄光,顧旦拱手與孟彰見禮。
不必多禮。孟彰抬手,你日前傳訊與我說的那卷藥經,可是真的?
不敢欺瞞主君。顧旦端正臉色,從他自己的隨身小陰域里捧出一個木匣來,請主君過目。
孟彰接過那木匣,里頭果真擺放著一卷用竹簡串聯而成的書冊。
感受著書冊中縈繞不散、